无问七子中,每个人对于赚钱这事儿,看法可真是五花八门。就拿陆静来说,她可是个包租婆,房产多得是,每月租金收完税,稳稳当当二十来万进账。那她的房产到底值多少钱呢?赵不琼跟李一杲说顶多一两亿,嘿,这可真是小瞧了深圳的房价。就算现在房价跌了点,估摸着也得有个五亿左右。你说陆静要是靠收租收到五亿,那得猴年马月啊,简单算了算,租金维持不变的话,也要两百多年呢!可要是她狠下心把房产全卖了,打个八折,四亿现金到手,存个大额固定利息的存款,3.75%的利率,那都不是事儿。一年下来,利息收入就有一千五百万,比她现在那每年为两百四十万租金发愁的日子,可强多了,那相当于年化利率0.48%的好几十倍呢!
可为啥陆静就是不卖房呢?大多数人可能会想,她肯定是盼着房产升值呗,拿着房产比拿着现金能赚钱多了。可要是真这么想,为啥房价最高那会儿她不出手呢?这其实跟咱们华夏人对房子的情结有很大关系。在咱们的传统观念里,房子、土地那可是能传家宝的,得一代代传下去。再说了,现金也有现金的麻烦,通胀一来,钱就贬值了,要想保住钱不缩水,那得有多强的理财能力啊,不然就得交给家族信托基金去处理,这不就等于把自己的家产交给别人了吗?
所以啊,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自己手里有房,一部分自己住,一部分收租,只要后代不是那种败家子,房子总能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生活。陆静这样的包租婆,她可不怎么关心资产收益率,只要房子能租出去,租金比别家少点儿都无所谓,收租收得顺心就行。
那无问七子里的其他人呢?李一杲这家伙,没啥财富基础,对他来说,一年不回本那就是亏大了。赵不琼可就不一样了,她受赵雄的影响,又懂经济学,知道生意最后都得回归到平均经济收益率,能超过gdp增长率,甚至达到gdp加cpi的和,那就算是赚翻了,两项加起来,顶天也就10%,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收益率了。
你看,无论是陆静、李一杲还是赵不琼,他们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去看待财富的。要是有人有陆静那么多的家产,却还想着像李一杲那样每年翻倍赚,那可就麻烦了,财务经营上自我矛盾,一不留神,可能啥都得输光。
说起来,国家在农村土地流转上,对耕地、草地、野山头那是区别对待的,特别是那些荒芜的野山头,政策最宽松,最长承包租赁期能跟商品房一样,达到七十年。荔龙堡啊,原来就是个荒芜的野山头,村里给的承包合同也是七十年。易老头接手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年,但还有五十年呢,根本不用愁到期的问题。
所以啊,荔龙堡这个小山头,跟陆静手里的房产其实没啥两样,就是市场估值低了点儿。卜冰晶给易刚这么一讲,其实就是想让他明白,房东、投资人、经营者,这三者得分开来看,站在不同的角度去思考,然后再想办法盘活资产。
卜冰晶接着就在“店记你”上给易刚做了两个资产包,一个叫荔龙堡果园,一个叫荔龙堡山庄,其实内容都一样,就是把荔龙堡里里外外的东西都包进去了。区别嘛,就在于荔龙堡果园是按照房东的思维来做的,荔龙堡山庄则是按照经营者的思维来做的。“易总,你想啊,要是你是房东,荔龙堡果园零租金都划算得很。我给你举个例子,你估计也听一飞师兄说过吧?就是那个仙古山庄,原来是个种蘑菇的老板的私人农庄,他租给陈莉娜师叔的时候,可是一分钱租金都没要的,但有个交换条件…”
韩一飞插话问道:“易总,荔龙堡以前是你老爸老妈打理的吧?现在荔枝树和龙眼树都长这么高了,还用得着人手打理吗?”
易刚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以前那山主种荔枝树和龙眼树可密了,五米一棵,还不让长太高,方便采摘。那家伙原来是放高利贷的,在山头中间搭棚子搞赌博,赌足球啥的。后来跑路了,那些树就没人修剪,一个劲儿地往上长,现在都跟两三层楼似的,其实这样反而不好采摘,也不好管理。我们本来打算把上半截砍了,恢复到三米左右的高度,这不是后来加盟你们了嘛,就没动。要是还用来做经营,现在确实不用怎么打理,自然生长都没问题。但要是想恢复果园,那就得费大劲修剪打理了。”
韩一飞一听,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呢!”韩一飞去过荔龙堡好几次,跟易家挺熟的。他记得易老头说过荔龙堡里果树不到两百棵,他还好奇去数过,结果没数多久就超过两百了,还有一大半没数完呢。估摸着那些被高大荔枝树遮住的低矮荔枝树,因为晒不到多少太阳,挂果能力肯定差,易老头就没把它们算进挂果的荔枝树里。
施梦琪听了易刚和韩一飞的对话,心里也动了动,开口问道:“易师叔,这么说来,荔龙堡现在有两个选择咯?第一个是大规模修剪荔枝树和龙眼树,恢复果园生态,这样得投资一笔钱;第二个是能盘活荔龙堡的经营,实现盈利,那就可以继续维持现在的生态,不用额外投入,对吧?”
易刚瞥了施梦琪一眼,心里暗道:这不是给我下套嘛。他没接话,继续跟卜冰晶讨论:“刚才你说的荔龙堡果园的思路,我能接受。如果有合适的人接盘,荔龙堡果园可以不收租,但果园里的果树如果挂果有收益,得归我们,不属于租赁方。”
卜冰晶一听,大喜过望,笑道:“那是当然!易师叔这么大方,事情就好办了。咱们继续聊聊荔龙堡山庄的资产怎么分解。就按照你报的300万参考,咱们定个初始报价294万怎么样?这样分成49份,一份就是6万,好算。”
“没问题!”易刚爽快地答应了。
卜冰晶麻利地在“店记你”上设定好了荔龙堡山庄的资产分割,弄完后又接着问:“易总,您这部分资产,打算要多少投资回报率呢?是按贷款利息算,还是按存款利息算?现在一年期贷款利率是3.10%,一年期存款利率是1.10%,过去三年的通胀率才1.3%,要不要加上去?”
易刚愣了一下,有点不解地问:“卜总,现在你们跟客户谈投资回报率,都这么低的吗?”
在一旁默默旁听的龚律师这时一脸严肃地插话道:“易总,投资这事儿啊,通常分两种。一种呢,是有风险的投资,就像你自己投项目,可能赚钱,也可能亏钱,这种国家一般不干涉,你能赚多少全凭本事,但亏了也得自己扛。还有一种,是有保障的投资,比如存银行、民间借贷这些,国家是保护的。现在民间借贷的利率上限是13.8%,只要不超过这个数,国家就认,超过了那就是放高利贷,国家可就不认了,说不定还得管一管。”
易刚瞅瞅龚律师,又看看卜冰晶,有点犹豫地问:“那咱就按13.8%来算投资收益率,行不?”
卜冰晶笑了,“易师叔,具体定多少是您的事儿,我们只是提供系统工具,不掺和您和买家的具体谈判。不过您定得低点儿,可能买家就更容易找些。既然您说13.8%,那我就给您设这个数,相当于一个月3.381万的收益。稍等啊,马上就好…好了,我设好了。现在,您是选双透明模式,还是双盲模式呢?”
“双透明吧!”易刚干脆地答道。
弄完之后,卜冰晶又建议:“易师叔,您店里现在装‘师叔也疯狂’了没?装了的话,您就能在上面直接看这些,还能知道有谁对您的项目感兴趣呢。”
“师叔也疯狂”是“渣渣人生-要有光”app上的一个功能模块,不过李一杲还做了个电脑版的独立程序,方便门店单独安装。易刚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回去就装。你们啥时候能帮我约人来瞧瞧?最好国庆节前,不然我真扛不住了,直接关门,对你们名声也不好,是吧?”
易刚这话,其实已经打消了通过威胁、恐吓,让滴水岩公司接盘的念头。滴水岩公司的几个员工心里都松了口气。施梦琪想了想,她还没去过荔龙堡呢,只看过照片,也不知道这家店谁能感兴趣。于是,她也拿出手机,在“渣渣人生-要有光”上让仙人师父帮她发了条委托,想看看有没有人能给荔龙堡的经营出出主意,提提建议。
易刚回到荔龙堡,跟妹妹易晨简单说了去滴水岩公司周年庆上那档子事儿。易晨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哥,你咋就这么怂了?要不咱们直接杀到他们公司,找他们老板理论去!”
易刚摇摇头,叹了口气,“老妹啊,咱又不是没去过他们公司,那里面摄像头密密麻麻的,还跟人眼似的,转来转去的,咱去了能干啥?人家律师法务都备着呢,咱这一闹,不是给人家送证据嘛?其实啊,这事儿咱们期望太高了,老想着挣大钱,可咱们自己也有问题…”
易刚一番劝慰下来,易晨也打消了去滴水岩公司闹腾的念头,但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事儿,急着想早点脱手,拿回自己投的那份钱。她气鼓鼓地说:“哥,既然你这么说,要不我出钱的那份转让给你,咋样?”
易晨以前也这么抱怨过,易刚每次都一口回绝,没想到这次易刚竟然点头答应了,“老妹,我没问题啊。要不咱们找老爸一起商量商量,让老爸老妈立个遗嘱,家产怎么分也定下来,咋样?”
在广东的很多农村家庭里,女儿想分到家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通常都是儿子继承。要是让易老头两口子立遗嘱,这事儿就从传统习俗变成了法律上的事儿,对易晨可大大不利。易晨跟大哥合股搞荔龙堡,其实也是想从老爹那里捞点财产。这个荔龙堡名义上是老爹的,但现在两兄妹以公司的名义一人一半股份,相当于她悄无声息地从老爹那里弄来了一半家产。所以一听易刚这么说,她顿时就不吭声了。而且,如果易刚把荔龙堡的股权全拿了,那荔龙堡果园也铁定落到易刚手里。
那么,易刚和易晨两兄妹在投资的212万元里,到底各自出了多少钱呢?易刚和易晨各出了30万,剩下的150万是易老头出的,还有2万是易刚的儿子拿自己的红包钱象征性出的。这样一来,易老头、易刚、易刚的儿子,一家三代人成了名义上的大股东。不过,易老头掏的那150万是以借钱给两兄妹的名义出的,等于是这两兄妹合伙谋了自家老爹的钱,真正占便宜最大的其实是易晨。要是易老头两口子去世了,损失最大的可就是易刚了。所以,易刚最在乎的就是老爹老娘的身体,别在自己发财之前就…
这种子女们为了谋夺父母家产蝇营狗苟,父母也老谋深算的事儿,别以为只有城里大富豪的家庭才有,农村的小康之家,干起这种事儿来,计谋心机也不少呢。
荔龙堡里头,除了几个洗碗阿姨和服务员是外聘的,大多数活儿都是易家自己人干的。可话说回来,这一个月亏十万块,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荔龙堡一个月的水电、工资开销拢共也就几万块。这么大的地方,就算荔枝树、龙眼树一粒果子都不结,客人还是有的,勉强能应付房租水电和店员的工资。但这样一来,易家这一大家子就等于没了收入。易刚给自己算的工资,那可是他在淘宝广州分公司做小区经理时的待遇;易晨呢,也是按自己在泰囧音乐餐厅当经理的薪水来算。至于他们的家人,个个都是八千块钱的底薪。这么一加起来,每个月自然就亏了个十万块出头。
易刚和易晨这两兄妹,那可是精明到家了。店里没钱给自己和家人发工资?没问题,他们就以荔龙堡公司的名义,给自己和家人开工资条的借条,说是公司欠薪。这样一来,万一哪天有人接盘荔龙堡,他们就能拿着这些借条去讨薪了。这算盘,打得那叫一个精!
易刚心里头其实是一百个不乐意把门店数据公开出去的,这样一来,滴水岩公司不就啥都知道了嘛。但为了赶紧找个下家接手,他也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上了。好在他对计算机这玩意儿还算熟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天功夫就把滴水岩公司给的“渣渣人生-要有光”电脑版的“师叔也疯狂”和“店记你”两个程序模块给装上了。说起来,这电脑版其实就是个壳儿,里面的数据都在云端飘着呢,本地就留个接口跟云端对接,方便接入本地的硬件。
装上之后,易刚捣鼓了一会儿就摸清了门道。他以前也听说过“师叔也疯狂”能把经营数据变成“仙石”给投资人,但具体咋回事儿,他还真不清楚。这一上手,嘿,发现这事儿可不简单,不光是个防火墙的事儿。他注意到,同样金额的交易,不同客户结账,仙石的变动还不一样呢。凭他在淘宝摸爬滚打的经验,一下子就猜到这跟客户画像有关了。那些跟门店匹配度高的客户,权重就大,反之就小。
易刚把荔龙堡的产权合作和转让信息往“店记你”上一挂,没几天就有人找上门了。其中有个叫“三个憨憨”的女玩家,还亲自跑来荔龙堡跟易刚面谈。易刚一看“三个憨憨”,差点没惊掉下巴——这哪是“三个憨憨”啊,明明是四个,而且长得嘛,怎么说呢,只能说她们父母挺不容易的。更逗的是,这四个人里头还有个“大姐大”,对其他三个那是呼来喝去的。
“三个憨憨”在荔龙堡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看得那叫一个仔细。转完一圈,一行人回到接待大厅坐下,易刚客气地问她们想喝点啥茶。
“龙井!”大姐大说。
“龙井加普洱!”另一个接茬。
“龙井加普洱,再来点茉莉花!”第三个补充。
“龙井、普洱、茉莉花,还得加冰糖!”最后一个也不甘示弱。
易刚一听,心里直犯嘀咕,脸上却堆着笑问:“加这么多,这茶还能喝吗?”
“好不好喝不用你管,你去弄来就行!”大姐大一脸不耐烦。
“好好好,没问题,你们稍等。”易刚无奈一笑,起身去泡茶了。
茶端上来,四人喝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易刚又忍不住好奇,问:“那个,‘三个憨憨’是你们哪位的网名啊?”
大姐大指了指其他三人:“她们三个是憨憨,大憨憨、中憨憨、小憨憨,我就是‘三个憨憨’。”
易刚一听,彻底无语了,这名字,绝了!
“三个憨憨”可不管易刚心里怎么想,直接切入正题:“易老板,你这里要价三万三千八百一十块一个月,价格我们没意见,但有几个要求,你得看看能不能答应。要是不能,咱们就拉倒,不耽误你时间。”
易刚一听有戏,连忙点头:“有啥要求,你说,只要不是让我们再掏钱,都好商量。”
“三个憨憨”清了清嗓子,开始提要求:“第一,你这儿青蛙叫声太吵了,得想办法解决,至少别让那噪音烦死人。第二,山顶那个深水池,我看是灌溉果园用的吧?我也想填了,刚才我还看见里面有水蛇,野生水蛇,看着都吓人,怪恐怖的。第三,果园的荔枝龙眼你们单列出来,挂果收成不算我们的,那我们总得收点管理费吧?一年怎么也得几万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