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以前穿过的衣服,你若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穿吧。”
夏薇谢过王婶,接过衣物。王婶来到房间外等候,冷风忽然卷起了她的衣角,像是有人从她身旁走过一般,她四下看了看,周遭分明一个人也没有,只能叹了一声,当成自己的错觉。
等到夏薇换好新衣后,王婶这才返回,见她一席蓝衫,身姿挺拔,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模样焕然一新,不由得满意一笑:
“夏薇姑娘仪表不凡,这套衣服正适合你。”
叶桀跟在王婶身后,也将夏薇的新装看在眼里,见她正将目光望向自己,便朝她点了点头。
“对了,王婶,你看这个。”
夏薇拿出一个圆润蚌珠,放到了王婶面前。
蚌珠足有拳头大小,外形白皙饱满,表面完美无瑕,质地细腻紧实,仿佛是大自然中最纯净的结晶,内部更有灵力流转,散发莹莹辉光,一眼便知此物不凡。
“这是…”王婶一愣,嘴唇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夏薇神色黯然,面露苦涩:“齐风大哥就是被它的光芒吸引,不惜一切要得到这颗蚌珠,忽略了潜在威胁,最终命断虾头男之手。”
王婶掩面而泣:“我告诫过他,没有什么比他的命更重要,可他不听劝告,最后惨死在妖兽手里,尸骨无存…可怜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
夏薇心中同样不好受:“我经过连日修行,如今终于手刃妖兽,为齐风大哥报了仇。当初齐风大哥豁出命去也要将蚌珠带回来,留给家人,如今我便替他达成所愿。”
王婶一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夏薇,又听她道:“这枚蚌珠,便交给王婶你收好了。”
“你说什么…”王婶赶忙摇头,“你这丫头,这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才得到的东西,怎么能将它随意送人呢?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还是你将它留着吧。”
夏薇将蚌珠推过,俏脸上透着倔强的光芒:“王婶在我饥饿交加的时候,不曾嫌弃于我,反而给我提供了热腾腾的饭食,如今更是赠我衣衫,这份恩情,夏薇无以回报,只能用这枚蚌珠聊表感激。”
王婶并未接过,而是摆手推辞:“傻丫头,那根本就不是同等价值的东西,有了这枚蚌珠,你下半辈子的食物衣衫都不用愁了,我也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你还是把它拿回去吧。”
夏薇眼睛一瞪:“恩与义,又怎么能用价值多少来衡量?要是王婶不肯收的话,那这身衣服我也不要了!”
见夏薇态度坚决,怎么劝也不听,王婶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勉为其难地将蚌珠收下。见状,夏薇这才觉得内心当中的重担终于卸下。
王婶将珍珠拿回房间中收好,夏薇则是朝一旁静候的叶桀展颜一笑,麻花辫顺着她脸颊两侧垂下:“师父,小薇做的还不错吧?”
叶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小薇今生只求快意恩仇。”夏薇仰着头,目光如炬。
望着她明晰清澈的星眸,叶桀心有所感,笑了笑道:“我敢打赌,你的前世,一定是位气冲霄汉,义薄云天的豪迈真仙。”
夏薇不禁莞尔,很快又见王婶走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本册子,以及一枚晶莹剔透的灵石。
“夏薇姑娘,你带回了如此珍贵的礼物,我无以为报,正巧前几日,我在整理丈夫的遗物时,发现了这些东西,应该是修行者练习的功法,我留着也没有用,便赠予你好了。”王婶道。
夏薇点了点头,从王婶手中接过功法与灵石,不识字的她假装翻看起来,叶桀站在她的身后,将功法上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念给她听,眼底显露出深深的惊讶:
“狂浪分海剑?这是人仙之道的功法,与其说这是功法,倒不如说它只是一式残招,和你领悟的玄影刀舞差不多。别看这只是一式残招,但这一招的威力之强,远远超过你此前学习的所有功法,一剑落下,足以截断江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天阶功法衍生出来的残招!”
夏薇一愣,忙向王婶询问起功法的来历:“王婶,这狂浪分海剑威力强悍,齐风大哥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婶不解:“这招很强吗?我的丈夫练这招那么多年,都没练出个所以然来,什么狂浪分海,你可别真信了,不过只是唬人的罢了,倘若这招真那么强,他也不会死在妖兽手中了。”
顿了顿,王婶又道:“我的丈夫,早年曾见过便装出访的巡河大将一面,他因为耐心帮巡河大将指路,再加口齿伶俐,受到巡河大将赏识,得到了一招半式的传授,这才踏上修行之路。”
“巡河大将…”
夏薇将这个名字默默记下,又听王婶道:“既然夏薇姑娘喜欢,便将这本册子带走吧,还有那枚会发光的石头也是,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捡了这样一枚怪石回来。”
叶桀干咳一声,见夏薇望向自己,便耸了耸肩,做出无辜的神色。
与王婶告别后,走出屋外,叶桀神色欣喜,提醒夏薇道:
“天阶功法向来有价无市,就算只是一式残招,真正的价值,也绝不在那枚蚌珠之下。古语有云: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你的善举,也为你带来了超出想象的回报。”
夏薇不解:“既然这招那么强悍,为何齐风还会…”
叶桀叹了一声:“这就要说到天资了。残招本就比完整功法更难掌握,纵使是悟性惊人的天骄,也要耗费大量时间进行推演,更不用说是天阶功法的残招,学习起来的难度,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齐风没有那个才能,直至身死,也只是掌握了这招的皮毛…”
正说着,前方的兵卒忽然将夏薇拦下。
一位兵卒上前一步,恭声道:“夏薇姑娘,指挥官张勇想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