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官府这边却说测量没有问题,压根不予理会。
好好的十几亩地,却变成了七八亩,如今卖都卖不掉。
因为他们家地契上就是十几亩,但是实际上只有七八亩大小,哪怕他按照实际大小去卖,别人也不要,因为得按照十几亩的大小去交税。
“老伯,你说的毕竟是你的一面之词,本官需要带人跟伱去测量一下你家的田亩,看过地契才能确认。”盛长柏说道。
“多谢青天大老爷!”老汉一家激动不已,不停的磕头。
盛长柏连忙拦住了他们,让李福召集衙役,带着衙役和老汉一家去了他们所在的村子。
老汉也回家把田契拿了过来,给盛长柏过目。
村子里许多百姓听到消息,跟着过来,远远的看着热闹。
盛长柏看完地契,又让人把老汉这块田地的田界碑都找到,目测了一下大小,眉头微皱道:“测量一下,看看有多大。”
“是!”随行的衙役领命连忙测量了起来。
“蒋县丞,你看看这片地有多大?”盛长柏说道。
其实根本不用测量,根据几块田界碑的位置,这块地最多不超过十亩,但是地契上却写的是16亩。
“县令大人,这…这…”蒋县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记得蒋县丞在中牟县担任县丞有七八年了吧,听过这件事么?”盛长柏问道。
“我…我…”
他肯定是听过的,但是之前却没有告诉盛长柏。
其实这样的事不少,他却一件也没和盛长柏说过。
中牟县那些投向盛长柏的官员,为的也是他们自己的利益罢了。
有些事情他们愿意说,有些事情却不愿意。
盛长柏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说这件事了。劳烦蒋县丞亲自去监督一下,我可不想看到明明不止十亩的地,测量出来却不足十亩。”
蒋县丞脸色变换一阵,咬了咬牙道:“是!”
他明白盛长柏让他去监督,实际上就是让他表态。
之前他投向盛长柏,只是知道盛长柏的身份,觉得他在这待不久,愿意配合他的工作。
但是影响他自己前途,或者比较麻烦的事,他并不想参与。
此时也不得不做出选择了。
不到十亩的地方,测量下来要不了多久。
不一会,蒋县丞就回来了,禀报道:“大人,根据测量,只有七亩多,不到八亩。”
盛长柏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么说,周家侵占土地的事属实了?”
“公子,有人来了。”李福提醒道。
盛长柏顺着李福所指看去,之间远远的一群人正在往这边走来。
这些人都是一些青壮,其中还有一个轿子,不知道里面坐着何人。
“大人,应该是周家人来了。”蒋县丞说道。
“来的倒是挺快的。”盛长柏淡淡道。
蒋县丞见盛长柏没有再说话,只是平淡的看着来人的方向,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一会,这群人来到近前,轿子落下后,一个体态肥胖看着四五十岁的男子走了出来。
“哈哈,老夫外出巡视田庄,听说盛县令在附近,特来拜会。”周让笑着上前,拱手一礼,拿着帕子擦着汗。
他本就十分肥胖,现在又是夏天,哪怕身后有两个丫鬟不停的给他煽风,汗也哗啦啦的流。
“如今天气这般热,周员外还出门巡视庄子,还真是有心了。”盛长柏淡淡道。
周让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出盛长柏话里的嘲讽,依旧微笑道:“这不是快秋收了么,我这一大家子就靠这点田地养活,自然要重视一些。对了,不知道盛县令到这边所为何事?要是有能帮上忙的,尽管说,我肯定不会推辞。”
“周员外来的正好,说起来你还是被告,只是之前证据不足,本官就没有传你。如今证据充足,周员外不来,本官也准备派人去传你。”盛长柏说道。
“哦?”周让一脸惊讶道:“老夫平日里奉公守法,县里需要修桥铺路,也多有捐赠,怎么还成了被告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吧。”
盛长柏指了指刚刚测量过的土地,说道:“这里按照地契上是十六亩地,但是田界碑范围内却不到八亩。五年前田界碑曾经被冲出来过,后来经过测量重新打进去的。田主人状告周员外侵占他们土地,不知周员外有何话说?”
“有这回事?”周让一脸惊讶道:“田地都是庄子管事打理的,老夫根本没听说过此事。不过既然盛县令说了,自然不可能有假。虽然错不在老夫,不过老夫也不能让盛县令为难,县令可以让人测量足够的田亩,重新打田界碑。”
“不可!”盛长柏摇头道:“这件事明明是县衙出的错,岂能让周员外承担。本官会让人测量一下周家的田亩,劳烦周员外把地契拿出来,给本官看看。只要周家田亩数量没有问题,自然和周家无关。”
周让闻言脸色一沉,说道:“盛县令,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何必弄得这么复杂。既然他说少了几亩地,我给他便是了,周家也不差这一点。”
说完,周让看向了不远处的老汉,淡淡道:“这位就是原告吧?你说老夫说的有没有道理?”
“周员外,你…”
盛长柏有些恼怒,官府办案讲究个民不举官不究。
正常来说,这样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他还想借题发挥呢。
周让刚刚显然是在威胁老汉,若是老汉接受了,他接下来还怎么借题发挥。
盛长柏话还没说完,那老汉就大声道:“老汉虽然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不是自己的不能要。老汉只是想求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