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我就说了,殿下待人以诚,你不用想以前那样伪装自己。”余嫣然看着发呆的明兰说道。
她和明兰关系很好,私底下明兰也和她说过一些心里话。
如兰为难她,她要笑,墨兰讥讽她,她也要笑。
心里有再多委屈,也不会表露出来,见到人始终带着微笑。
明兰就是这样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伪装自己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了。
“就是,一天天带着面具也不嫌累。你和墨兰很像,只是她没什么还心思,你却没有害人的心思。”如兰说道。
“我明白的。”明兰笑了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她不伪装自己,就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么?
她想每天睡睡懒觉,品尝些美食,闲暇之余打打马球消遣一下。
不想和别人一起服侍赵兴,也不想去勾心斗角,更不想走一步想三步,活的那么小心翼翼。
这样她不累么?
她很累!
但是这些和赵兴说有用么?
即便赵兴答应,礼法规矩都不可能允许。
不过明兰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谁身上没有一点枷锁,总会有些烦心不顺的事,这才是生活不是。
次日早朝,赵兴并没有参加。
父皇之前准许他成亲的这一年不参加早朝。
不过随着早朝结束,一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汴京。
官家在早朝上宣布清查天下田亩,以余相公为正,海相公为副,代天子巡视天下,凡是不作为,不配合的,一律革职查办。
此言一出,当朝就有不少官员反对。
然而平常虚心纳谏,从善如流的官家,没了往日的温和。
“以开封府为例,言京畿之地,隐田都如此猖獗,整个天下该有多严重。
尔等为了一己之私,罔顾朝廷国家利益,罪不容赦,贬!”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加上贬了这么多官员,让那些有心反对,还未开口的人齐齐闭嘴。
倒不是说他们全都被震慑住了,只是他们想不明白官家的态度为何会突然变的如此强硬。
很多时候,未知的事情才最可怕。
这些人都是人精,没有弄清楚官家态度转变的原因,自然不敢反对。
这些汴京百姓并不知道,只知道官家要清查天下天亩,为了此事贬了十几个官员。
能位列朝堂的,最低都是五品官。
被贬之人中,最高的一个是正三品。
可以说这一次贬官,是官家继位后,一次性贬官最多的一次。
赵兴得知这个消息,并不惊讶,这件事父皇早就跟他说过了。
说起来,赵兴当初在开封府清量土地,其实就是为了诱父皇清量天下田亩。
毕竟他只是一个太子,能查开封府田亩,都是父皇支持,否则都难以进行下去。
而开封府不过大宋一府之地,查与不查真的有多大影响么?
赵兴这么做,只是为了让父皇看到隐田的情况已经恶劣到了什么程度,和清量田亩的好处。
父皇当年虽然曾经命人主持新政,有意革新变法,解决大宋积弊。
但是父皇其实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父皇知道弊端所在,但这些弊端对朝廷有多大影响,其中的问题有多大,并不是很清楚。
甚至他连解决一些弊端,能够得到多少好处都不知道。
而赵兴清量土地,就是让父皇看到好处。
单单一个开封府就清查出上百万亩隐田,整个天下呢?
赵兴知道父皇清量田亩,或许有别的心思,但是利益绝对的至关重要的一个因素。
若是开封府只清查出十几万亩隐田,父皇未必能下的了决心。
因为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不算多严重,与引起的动乱相比,得不偿失。
而且他清量田亩,也算是打样了。
开封府都清量出上百亩,那么其他州府根据面积比例,不说清查出一样的数量,一半总要有吧。
若是太少,明显就有问题。
这样也给了负责清查之人,一个大概的标准。
旨意宣布,官家并没有给朝中官员反应的机会,当天余相公和海文优就离开了汴京,一人负责中原地带,一人则去了江南。
赵兴则是把盛长柏和齐衡派了过去。
盛长柏跟随海文优,齐衡则跟随余相公。
名义上说是两人有清查田亩的经验,帮忙打下手。
实际上,赵兴是派两人去学习的。
余相公和海文优位高权重,两人不仅在地方上有丰富的理政经验,更是在中枢理政多年。
余相公能成为相公,能力不用多说。
海文优是父皇很信任的智囊,能力自然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