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因为什么?”
“断绝联系前,他曾给臣来过一封信,信中言他和臣理念不同,若是联系,必然想说服对方。可是他和臣的性子都比较坚定,如此只会影响两人的情谊。既然如此,两人干脆从此以后断绝联系,用自己所学,来证明谁对谁错。”王安石说道。
“你们倒是很有自信。”赵兴先是夸赞了一句,然后脸色微冷,说道:“那你们可曾想过如此对朝廷的危害有多大?”
之所以夸赞两人有自信,是因为两人约定用自己的才能来证明自己所想。
不管是王安石的变法,还是司马光主张的吏治,两人要想一展抱负,都必须身居高位才行。
那时候两人官职不高,却做出这样的约定,可见两人何等自信。
两人确实有自信的资本,后来两人先后担任相公,主持朝政。
然而两人围绕变法与否的斗争,带动了党争,不仅没有让大宋变得欣欣向荣,反而让朝堂斗争十分严重。
王安石闻言有些茫然的看着赵兴。
他不知道赵兴为何突然发怒,毕竟他也预料不到未来的事。
“司马光近几日就要到东宫来任职,既然你和他相熟,到时候你代孤为他接风洗尘。”
赵兴脸色缓和了下来,为了未来没发生的事怪罪两人,确实有些不该。
不过既然司马光和王安石相互都说服不了对方,那就让他们继续说服对方去吧,省的司马光来烦他。
“是!”
王安石虽然觉着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对了,你抓人之时务必确保证据充足,不能授人以柄。”赵兴说道。
“臣谨记殿下嘱咐!”王安石恭声应道,见赵兴没有别的吩咐,便告辞离开了。
王安石很是雷厉风行,既然赵兴吩咐现在动手,他也没有耽搁,离开东宫后,回到开封府衙便行动了起来。
为了防止那些地主乡绅提前得知消息,他并没有动用下面县里的衙役,而是从开封府这边直接调动衙役抓人。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开封府一众官员。
不过开封府的官员都知道王安石乃是太子殿下的心腹,即便心里好奇,也没敢打听。
盛纮身为开封府少尹,却是不得不询问一下。
当得知是赵兴的命令,盛纮不敢再问,反倒主动配合了起来。
有了盛纮配合,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很快,开封府衙的衙役班头都被召了回来,王安石一番吩咐后,这些班头便离开了府衙,召集手下帮闲,离开了汴京。
所谓帮闲,其实就相当于零时工。
古代衙役的俸禄都是由州县官员来发放的,并不用朝廷出钱。
州县官员也不可能养太多衙役,但是在一些时候,衙役少了有不够用。
于是就有了临时工的帮闲,这些帮闲都是衙役自己找的,每个衙役能找十个帮闲。
若是上面派发任务,这些衙役觉得自己完不成,就会召集帮闲帮忙。
这些帮闲虽然没有俸禄,但是平常出任务能够捞一些油水,这层身份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欺压普通百姓却够用了。
汴京的治安有五城兵马司负责,因此开封府衙的衙役并不多,只有一百多人。
山上帮闲就是一千多人,抓人倒是够用了。
那些地主乡绅虽然养了一些护院,但是天子脚下,也担心犯忌讳,养的并不算多。
加上这些衙役代表的是官府,除非想要造反,否则没人敢反抗。
这一天,靠近汴京附近的几个县城,有二十几家地主乡绅被衙役带着手下帮闲找上了门。
家中少的被抓走了几人,多的十几人,有几户人家甚至全家都被抓了。
抓到的人全部被押送回了汴京,那些没有家人被抓的地主乡绅都被吓坏了。
有人连忙派人去打听消息,也有人派人联络自己的靠山,还有人紧闭门户,甚至有人干脆带着一家老小跑去亲戚家避难了。
在王安石忙着抓人的时候,汴京城内不知何处传出一首童谣,很快传遍了汴京。
童谣的内容是在夸赞官家清查田亩,实行青苗法,惠及百姓的事。
这童谣不用说,就是赵兴的手笔。
赵兴却没有理会这些,这个一早,陪张桂芬一起去了英国公府。
自从张桂芬嫁给赵兴后,这还是她第二次回来。
上了马车后,张桂芬神情就很是雀跃。
“孤都说了,你平常无事可以经常回来看看,弄的好像孤不准你回去的一样。”赵兴责怪道。
“臣妾是太子妃,不得以身作则么。若是臣妾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其余妃嫔该怎么想?”张桂芬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