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国人看来,大宋这是软弱的表现。
那些辽国骑兵未必会有多警觉。
“可是…”
“别可是了,如今天气越来越冷,说不定哪天就落雪了,没有时间耽搁。而且我不用霸州这边的兵马也是有我的考虑。霸州兵马中,未必没人和辽国有所勾结。
而我带来的兵马,都是西郊大营的,之前也从未戍边过,不用担心走漏消息。
刚刚宣读圣旨的时候,虽然没有旁人在。但是朝廷有圣旨传来肯定是瞒不住的。
我让人散布消息,说圣旨是召我回京的。明日一早便带大军往回走,从这边绕道过去。”
英国公指着地图,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他制定的计划虽然有许多漏洞,但是仓促间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他或许可以花些时间制定更详细的计划,但是霸州这边肯定有辽国的探子。
一旦朝廷那边来圣旨的消息被辽国得知,又打探不到关于圣旨的内容,必然会警觉。
而且兵贵神速,如今天气越来越冷,谁知道潜藏的辽国骑兵什么时候退走。
好不容易有主动出击的机会,若是因为太过谨慎,而导致那些屠戮百姓的人退走,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这会不会太急了些?连接应的兵马都没有,万一真是圈套该如何是好?”方舟担忧道。
“要是真的是圈套,那么辽国图谋的就是大宋边境城池,更不能安排兵马接应了。否则边境城池防御有缺,一旦丢失了城池,我们承担不起!”英国公说道。
他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了。
即便真有圈套,也不能调动边境防守的兵力。
“好!”方舟咬了咬牙道:“那我就陪英国公疯一次!”
“哈哈!”英国公大笑道:“成,咋们好好出口恶气,不成咱们就马革裹尸还。我老了,这次或许就是我最后一次领兵出征的机会了。”
方舟闻言心情也有些复杂。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但是对于武将来说,国家受外敌欺辱,他们却能够安稳的活到见白头,心里难道不憋屈么?
他驻守边境多年,每年都听到辽国打草谷,死了多少百姓。
恨不得挥军北上,和辽国一战,哪怕是战死,也好过无动于衷。
方舟犹记得当年刚来边境驻守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有继承爵位,听闻马匪肆虐,他亲自带兵前去围剿。
数千人围剿一支百骑的马匪,用了五六天时间,才围住。
没办法,对方都是骑兵,而他带领的只有步兵,这还是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才将他们逼到了绝路,完成了围剿。
虽然过程辛苦,但是当他带着那些马匪的头颅回到那个村子的时候,村子里幸存的百姓,看着他的那个眼神,他永远忘不了。
那个眼神很复杂,有喜悦有敬仰。
也是那次围剿,他才知道这些所谓的马匪,竟然是辽国骑兵。
但是事后他却遭受了辽国的报复。
那些扮作马匪劫掠的辽国骑兵,劫掠更加频繁,派出的小股骑兵更多。
以前他们只抢钱粮,欺辱妇女,但是很少会屠村。
毕竟辽国人也不傻,也知道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
他们若是杀戮太多,百姓都跑光了,他们总不能深入大宋复地去劫掠吧。
但是因为他的原因,辽国扮作马匪劫掠的骑兵,屠戮了许多村子报复。
那次过后,朝廷那边也下旨申饬,自此方舟也漠视着辽国的劫掠。
是担心官家怪罪?还是怕百姓遭遇报复?
时间长了,方舟自己也分不清了。
两人详细商议了半个多时辰,才各自离开去准备。
没多久,一个消息在霸州城内传开。
汴京来圣旨,召英国公回京。
霸州百姓对这个旨意并不在意,一些有心人却很在意。
次日一早,英国公便率领大军离开了霸州城,往汴京方向而去。
大军行进速度并不快,到了傍晚,也才行进了三十里路。
大军扎营后,英国公便派出探子四散巡逻。
得知没有人暗中监视,等士卒用了晚饭,天色黑下来后,英国公和方舟,冒着月色,带领大军离开了军营,按照制定好的路线行进。
只留下一座空军营,和少量士卒巡逻,防止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