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那么做,一方面是被气的,一方面则是学习老朱。
老朱禁止官员进入青楼,官员若是想喝花酒只能去教坊司。
而教坊司的官妓,都是那些犯官家眷。
这么做也有让那些官员看看犯官家眷的下场,震慑他们。
但是大宋没有这个规矩,而且教坊司虽然有管理天下青楼的权利,但教坊司本身,算是官家独属的青楼。
简单来说,充入教坊司的官眷,年纪大的都是为奴,而年轻貌美的则经过专门的调教,供皇帝享乐的。
皇帝享受不享受是一回事,但是教坊司本身并不属于官营青楼。
赵兴对那些女人没兴趣,把他们赏赐给那些官员,也是学习老朱,来震慑那些官员。
但是赵兴却忽略了,他如今的情况和老朱的情况不同。
而且老朱人家是开国皇帝,有那个底气镇压一切。
可是赵兴这么做,起到的震慑效果并不大。
震慑的目的是让人不敢贪,或者是已经贪了,却没被发现的官员及时收手。
但是赵兴赏赐官眷的那些人,都是本身就有问题的人。
如此一来,根本没有震慑的效果,反而像是在告诉他们,有一天他们的家眷也会如这些官眷一般。
只会让他们更加坚决的反对赵兴的一些政策。
温水煮青蛙,说的是把凉水慢慢加温,温度增长的同时,青蛙也慢慢适应了。
但是赵兴之前的做法,就等于是先把水烧温了,然后再把青蛙给放进去。
如今一来,青蛙肯定会想尽办法逃离。
赵兴察觉到自己愤怒之下做了一个有些愚蠢的决定,却也没有办法了。
总不能把赏赐的官眷再给要回来吧?
太上皇仔细看着赵兴的神色,见他态度诚恳,没有丝毫敷衍之色,欣慰道:“伱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行了,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不犯错,犯错不可怕,怕的是明明自己错了,却不敢正视自己的错误。”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赵兴恭声道。
太上皇微微颔首,问道:“朱世全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你母妃这段时间可是急的有些上火了,怕是明天就会找你说此事了。”
“儿臣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父皇可有办法教教儿臣。”赵兴苦笑道。
朱世全所做之事证据充足,要是按照现有的证据,死罪是跑不了了。
赵兴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加上曾经也敲打过他,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以赵兴的性子,恨不得直接下旨把他处死。
谁让他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哪怕这次想办法保住了他,经过这次的事情,下次赵兴处置一些贪官的时候,都会底气不足,束手束脚。
“你既然以法为科举策论考题,应该是想明正典刑。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外戚、宗室是你避不开,必须要面对的,如何去做,要看你自己,朕教不了你。”太上皇摇头道。
赵兴闻言沉默了许久,说道:“儿臣明白了!”
“好了,父子二人这么久不见,这一见面就不能聊聊别的?非得聊这些。”
曹太后见气氛有些沉重,说道:“福儿,你母妃那边本宫帮你去说!”
“母后不用了。”赵兴摇了摇头道:“父皇说的对,这是儿臣必然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