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发小算发小吗?
其实周望自己也没有答案。
毕竟那只是特定时期,在特定环境下,凑在一起玩的几个伙伴罢了。
几张面孔都模糊了,周望到现在只记得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记得那个男孩是因为,他后来沾上了不好的东西被送进了某所,传到了周望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一个深刻的记忆点。
周望的父母那时还在庆幸,幸亏周望没有一直跟他在一起玩,也幸亏他们把周望带到了靖城,脱离了陆县这个小小的“泥潭”…
至于女孩就是这个“琳琳”了。
周望甚至不知道她的大名,只记得是一个很可爱眼睛很大的妹妹,小他两三岁的样子。
但现在周望回忆一下,他那时候爱跑去她家玩,其实不是因为这个妹妹好玩,而是因为小姨口中的“小玉姐”。
懵懂的男孩没有自知,但那种二十多岁的成熟温柔女性的风韵,其实一直在潜意识里吸引着他。
如果事物都有光暗两面,那在周望的青春期里,“光”就对应着总是抱着一摞书、走路生风的青葵姐姐,而“暗”则代表着在河边搓洗衣服、一抬头就露出笑靥的小玉姐。
光暗合在一起,才是大男孩在启蒙期对于女性的完整向往。
至于把琳琳亲哭这件事,周望真不是故意的…
那时候电视上好像在播《还珠格格》来着,也不知道是看哪个片段,本来就在玩“角色play”的两个小孩子就演了一回尔康和紫薇…
准确的说琳琳不是被他亲哭的,是咬哭的。
但很匪夷所思的一点是,小玉姐却没有揍他,反而是揍了自己的女儿…
“咳咳,小姨,这些陈年往事就不要说了。”
周望尴尬的制止了还想展开细说一下的小姨,“我就是好奇,她们家现在怎么样了?”
小姨也住在赵庄,对这些事显然是如数家珍了,她闻言以标准的叹息式开场说道:“还能怎么样,孤儿寡母的,琳琳也没读完书,你小玉姐找那个男人么…”
听小姨叨了一会儿,周望大概了然。
悲剧还是来源于没有选择的婚姻。
小玉姐十六岁就嫁人了,在农村这种事情虽然不多,但也并不罕见,许多老一辈操持这些事情可没有什么法定年龄的概念,先上车后补票,办个酒席就是仪式了…
可惜她嫁的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好鸟,在城里混废了,听小姨说现在已经是三进宫了,正在不知道哪里接受改造呢…
聊着家常,约莫到了十一二点,这些作息极其规律的姨妈们都熬不住了,陆续散去。
倒是牌桌依旧热火朝天,烟雾缭绕,看那架势,怕是要整个通宵…
赵桂花这时候也不会管老周,自顾自的去睡了,周望又坐着玩了会手机,像是每日批阅奏章一样,陆续回复了一些遗漏的信息后,这才上二楼睡觉去了。
只是刚刚在蚊子的嗡鸣声中勉强入睡,周望又被电话吵醒了。
他一看来电人,有些没好气的接起了电话。
“茜茜,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把你拖出去斩了!”
“对不起,老板,我本来想明天再和您汇报的,但又觉得事关重大,还是应该及时的告诉您…”
电话那头传来了徐文茜甜甜的又怯怯的声音。
“还真有什么重大的事?”周望诧异的问道。
“老板,您买的彩票真的中奖了!”
说起这个,徐文茜的声音不自觉的有几分兴奋。
“哦?”
周望一愣之后,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大乐透不是九点半开奖吗…”
周望昨天随手买的那些彩票开奖日期是今晚,因为九十点的时候徐文茜没有动静,周望也就默认自己没有中奖了,没想到她这会才把电话打过来。
“不好意思,老板,我前面有点事耽搁了,刚刚才有时间去查开奖信息…”
徐文茜愧疚的说道。
“没事…对了,你家里还好吧?”
周望想起徐文茜这两天应该是在她老家宜县来着,就问了一句。
“还好吧。”
徐文茜欲言又止,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哭笑不得的说道:“老板,您都不关心您的彩票中了多少钱吗,怎么开始和我扯起家常了…”
“钱不重要,伱重要。”
周望随口就来。
徐文茜一下子没声了。
“喂,茜茜,你还在吗?”
周望等了一会儿,纳闷的问道。
“我…没事。”
徐文茜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只是声线略有点嘶哑,很快她又轻笑着说道:“老板,您中了二等奖哦,就错了一个号码呢!”
“二等奖吗?”
周望一听不是一等奖,倒也没有失望,毕竟他已经知道光环主打的是“小幸运”了,闻言只是好奇的问道:“有多少钱?”
“单注是十一万多,但因为老板您追加了,所以实际上是十九万多一点,然后您不是买了99倍嘛,所以最后的奖金应该是一千九百万左右…”
一注才十几万啊…
周望倒是没想到二等奖和一等奖的差距这么大,毕竟才错了一个号码…
好在他所有号码都打了99倍,翻倍之后的金额倒比寻常的一等奖还要多一点。
不错不错,反正都是白捡的钱,正好这一次他回家一趟花费巨大,也算是弥补了他的现金流了…
“行,那你把彩票收好,等回明城了你去帮我兑奖吧。”
“啊?”
听着周望并不怎么激动的语气,徐文茜又短暂的怀疑了一下人生。
连接近两千万都没法勾动自家老板的情绪吗?
徐文茜还想问一句“您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吗您就让我去兑奖”,毕竟彩票是只看票根的…
但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周望说完“晚安”之后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