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下腰间的玉佩,双手送到王镇面前。
“这个不行,不合规矩的。”
“哎呀,咱和王都尉是手足兄弟,有什么好怕的?这样吧,就算是在下借给王都尉的,贤弟什么时候嫌弃了,差人送回来就行。”
裴巽的笑容很真挚,光是看他的笑脸,王镇还想不到这小子敢私底下串通其他人造反。
......
宜城、定安,长宁,分别是三位公主的封号,各自都有开府建衙的大权,当然也都是清一色的横行不法。
可她们犯法是天家的家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一个小人物去捅她们。
薛崇简站在街边,身旁全都是兵卒,他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王镇,后者身边同样跟着百余名禁军士卒,但却一点都不怕薛崇简似的,大大咧咧地走过来。
“你认得我么?”薛崇简寒声道。
“宫中一夜,曾远远看到过公,想来也是大王身边的贵人,只是在下眼拙,未能认得。”
“你不要给我扯宫中的事,告诉你,本官是当朝燕国公,我母亲是镇国太平公主,我姓薛!”薛崇简冷冷道:“就算你装着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你知不知道你给我们惹了多大麻烦!”
“下官奉命办差,何来惹麻烦一说呀?”王镇诧异道。
“伱!”
薛崇简一怒,指着面前的宜城公主府,沉声道:“我问你,这里住着什么人?”
“回薛公的话,是公主。”
“公主姓李,你竟敢搜大唐公主的府院,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法度!”
薛崇简看着面前这个青年,心里恨不得一拳把这混账东西锤进地里。
他知道对方是母亲随手布的一颗子,但现在,这颗棋子明明早就失控了,甚至是有意的在搞事情。可为什么自己临行前,母亲还特意交代要自己配合他?
他不知道母亲有什么谋划,
但在他眼里,王镇就是个好色的莽夫罢了,做事不动脑子,想来母亲也是想让自己过来看着他别让他乱来的。
“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王镇拍了拍怀里的木匣,冷冷道:“既然是薛公,那下官斗胆,请薛公明言,若是公主贪了钱,杀了人,犯了法!是不是就理所当然的不该被罚?”
薛崇简深吸一口气,他按捺怒意,冷冷道:“是非曲直自有大理寺和刑部审问,你且立刻随我入宫,过会自然有人会审你擅自行事的罪。”
王镇笑了笑,举起怀里的木箱。
“下官擅自行事有罪,认了;公主是天潢贵胄,不能罚,下官也认了;”他冲着薛崇简笑了笑,语气陡然凌厉起来:“但......裴驸马串通谯王李重福谋反,下官是不是也不能管?!”
“裴巽谋反?”
薛崇简瞪大眼睛,心里下意识就不愿意相信这种荒谬的话。
王镇拍了拍怀里的木箱,道:“罪证反正都在这里,事后自可验证,薛公再犹豫,可就把人放跑咯。”
薛崇简盯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年轻几岁的青年,心里很讨厌对方的语气,但一时也犹豫起来。
可就在他犹豫瞬间,王镇从腰间解下象征太平公主身份的鱼袋,高举在手里,随即对薛崇简身边数百名兵卒吼道:
“现已查明驸马都尉裴巽谋反,本官手上乃是镇国太平公主的信物,凭此物为信,尔等立刻听本官号令,围了这公主府,全府上下,但凡走失一人,本官拿你们是问!
事后,自有本官和太平殿下去朝廷分说道理,现在汝等不遵命,放走了逆贼,到时候都得受罚!”
“你放肆!”
薛崇简伸手拦在他面前,高声道:“事情还未清楚,怎能如此胡来?”
王镇只是对他笑了笑,下一刻,薛崇简身边那些军官和兵卒甚至都没再看他一眼,大批兵卒经过薛崇简身边,当着他的面,把宜城公主府里外包围了起来。
刚以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的裴巽被两名兵卒从公主府里面架出来,看向王镇的时候,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