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那是因为我们两个太亲近了。”
尹松:“那是因为你学问没到家。”
师兄妹两个对视一眼。
尹松就改口,“你小师叔说的也没错,或许是因为你们太亲近了些,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本事没学到家。”
他道:“从今日开始,我给你布置课业,做完课业,还要出门相足十个人,做不完的累积,哪一天要是累积超过二十个人,你就不要去学宫了,也不要回山,就留在京城吧,我亲自盯着你学。”
妙真浑身一凛,低头应下。
她是很想念师父,想跟师父在一起,但她更想念大师伯,也喜欢和小师叔妙和在一起,可不要离开他们来京城。
几人站在胡景的床前,一起低头认真地打量他的脸。
胡景被他们看得汗毛直立,“看,看我干什么?我的伤出岔子了?”
几人看着胡景脸上几乎要溢出来的黑气,沉重的点头。
潘筠:“大事不妙啊,我一进门,天赋就自行启动,说明有人大难将至啊。”
妙和也跟着点头:“是很不妙,连相面不到家的我都看出来胡大侠印堂发黑,将有血光之灾。”
胡景:“…还有?我现在伤还没好呢,这难道不算吗?”
王璁也叹气:“伤上若是再加伤,胡大侠,你危矣。”
陶岩柏:“不好治。”
妙真直接问尹松,“师父,这种情况一般用什么办法化解?”
尹松:“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我道家的解决办法,一种是民间的解决办法。”
连潘筠都好奇的竖起耳朵听。
尹松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给他做一场法事,隐藏掉他的气息和踪迹,只当这世上没他这个人了,或许能躲过一劫;”
伸出两根手指,“二,先下手为强,想办法把进京抓他的人都解决掉,我们赢了,那就躲过一劫,我们输了,全军覆没。”
潘筠头回正,“好像都不是好办法。”
尹松:“小师妹有何高见?”
潘筠道:“第一条只能瞒住会玄术之人,瞒的是阴间,实际上,我们这一路留下的踪迹不会真的消失;”
“第二条,我们就算真的能把人都解决掉,也势必会留下痕迹,把自己陷入更大的漩涡之中,因果牵扯更多了。”
尹松:“那小师妹的意见是?”
潘筠:“以不变应万变,胡大侠就留在家中养伤,要是真被发现了,我带你逃出京城。”
她道:“这点我熟,放心,一定能逃出去。”
尹松眯了眯眼,片刻后对一脸忧愁愧疚的胡景道:“这倒是一个办法,胡大侠安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胡景:“我不能连累你们…”
潘筠:“图都在我们手上了,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她冲胡景眨眨眼,“真到了迫不得已之时,我们把图交出去就是了。”
胡景:…可那图是假的。
对上潘筠的目光,胡景叹息一声,行吧,假的就假的吧,反正这会儿满天下抓他的人总不会是毫无私心的好人。
坑他们也不必愧疚。
事情商定,尹松就带着他们在院子里布置起阵法来。
迷踪阵套着杀阵,阵中套阵,就一进前后两个院子,尹松竟然就套了十六个阵法,全是迷踪阵和杀阵的结合。
看得潘筠一愣一愣的。
最妙的是,不必特意避开,未启动迷踪阵前,院子里布置的阵法和暗器根本不会被触发。
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此时,二师兄就是她的人外人。
潘筠冲尹松竖起大拇指,眼睛晶亮道:“二师兄,你这个本事能教我吗?”
“当然,”尹松笑道:“这阵法的布置是我去年在南疆琢磨出来的,你和妙真学了,那就是除我之外第二、第三个会用的人。”
“创新啊,二师兄你更厉害了。”潘筠对他的创新历程很感兴趣,问道:“是什么给了你灵感,就这么点地方,你能两个阵法这样交叠着套上十六个?更变态的是,每两个都还能都有交集,可互为套阵,就这么丁点大的地方,您一共弄了一百二十个套阵…”
潘筠啧啧两声,“简直是进一步进一个套阵,想想就头皮发麻。”
妙真连连点头,“而且阵外还有暗器等着,一旦有人暴力破阵,暗器发动,有可能会把他们戳成筛子。”
潘筠双手交握,星星眼,“二师兄,你真厉害。”
妙真学着她一起眼睛闪闪的看着尹松:“师父,你真厉害。”
俩人异口同声:“想学。”
尹松骄傲的抬着下巴道:“行,教你们!”
胡景扶着门框差点摔倒,喃喃:“这到底是我的血光之灾,还是他们的血光之灾?”
这一下胡景不为自己担忧了,反倒为来抓他的人担忧起来。
一直到大家都散了,夜深人静,小红和红颜都飘出来修炼时,尹松才有空和潘筠说悄悄话。
“二月二之前,你不要想着见皇帝了。”尹松道:“我掐指算过了,龙抬头之后是春闱,春闱结束没多久就是殿试,在四月份之前,皇帝都不太可能出宫。”
“而你们学宫三月底就要去报道了吧?”尹松提议道:“要不再等等吧,年底,或是明年再说?”
潘筠:“没事,我等得起,这一次进京我也不是全无收获,我还找到了两个同盟,其中有一人叫薛韶,他是薛瑄的侄子,也是今年的考生,他说了,他若考中进士,会在殿试之后面见皇帝伸冤。”
尹松立即改口:“算了,还是我来吧,我就是拖也会把皇帝给你拖出来的,你们别在朝堂上搞这么大的事。”
科举是国家最大的事之一,只要有涉及到科举的案子,那都是血流成河,残酷万分。
即便这桩旧案和科举无关,但只要在殿试上被提出,那瞬间就会成为大案,要案。
只是想想,尹松就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