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对视的一瞬间,便立刻决定不认识对方。
于是薛韶回身,冲身后步步紧逼的人道:“且让这位道长先出去,我们的事一会儿再议。”
潘筠也扛紧了幡布道:“你们想干嘛?我可不认识你们,无意惹事。”
围着薛韶的人是七个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下,但一看气质就知道是街溜子。
为首的一人打量了一下潘筠,懒得计较,直接挥手让她走。
潘筠扛着幡布,带上潘小黑就要过去,却被站在那人身侧的一人拦住。
对方上下打量了一下潘筠,目光就盯在她腰间的钱袋上,“要过去可以,留下买路财!”
其他青年听了,才让开的一条小道瞬间被堵住,都抖着腿看潘筠,“对,人走可以,把钱留下。”
潘筠一听,整个人都忧郁起来了。
她将幡布啪的一声插在地上,面无表情道:“要钱没有,把路让开!”
“你说让就让?把钱袋子交出来。”
薛韶好心劝解道:“诸位让她走吧,这是为你们好,而且看她幡布上写的,算命只要一文钱,想来也没什么钱。”
“你tm废话怎么这么多?还没说你呢,你也把钱都拿出来,还有,不许你再在这条街上摆摊给人写文章,我们以后见一次砸一次!”
“赶紧掏钱!”
见潘筠和薛韶都没动,一个混子忍不住了,怒气冲冲的拿着木棍指着俩人喝道:“说你们呢,赶紧掏钱。”
潘筠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他,“别拿这玩意指着我!”
说罢,她一手抓住指到脸前的木棍狠狠一扯,将人拉过来后一脚将人踹飞。
其他人见状一惊,都没多想,抬起手上的木棍就朝潘筠啊啊的冲去。
不一会儿,砰砰砰十几声,混子们都倒在了地上,那个最先拦住潘筠要钱的人被潘筠一脚踢出去,飞得最远,最高,砰的一下砸在了场口,半边身子都倒在了路上。
把刚骑马到这里的皇帝吓得勒紧了马,马声嘶鸣,四腿乱踏,差点踩住地上的人。
混子看到马腿乱踢,求生的本能瞬间让肾上腺素拉满,其他人还倒在地上哀嚎,受伤最重的他却能在马腿之下灵活的翻滚躲避,最后从几匹马的马蹄下滚了出来。
他手脚并用,蹬蹬爬进场口…
一双鞋子停在他眼前,他身子一僵,动作也僵住,缓缓的抬头看上去。
潘筠垂眸,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一眼,冷淡的问道:“还要买路钱吗?”
他连连摇头,颤抖的道:“不,不敢了,不敢了。”
潘筠冷哼一声,“滚!”
混子双手一撑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爬不起来,于是就再次手脚并用的从潘筠脚边爬开,路过薛韶时,薛韶特别乖巧的让开两步,让他看到他身后同样倒在地上的他们老大。
皇帝安抚住马,这才看到现场。
状元楼的伙计从不远处跑来,先是对皇帝一行人行礼,然后冲潘筠几人喊道:“你们是干嘛的?这是我们状元楼停车停马的地方,走走走,快走,快走。”
说完对还骑在马上的人躬身行礼,“贵客是要到状元楼吃饭吗?再往前一些,小的自会把马牵过来。”
皇帝目光还在薛韶和潘筠之间来回滑动,闻言不在意的道:“不吃饭,这马就不能放在这儿吗?”
“自然是可以的,”伙计笑道:“惊扰了几位贵客,是鄙楼之过,贵客们只管把马交给小的,小的一定给几位看紧了。”
皇帝就下马,将马交给他。
他身后的郕王也跳下马,跑到他身边低声道:“陛…大哥,那个书生就是给我写文章的人,他叫薛韶。”
皇帝立即看向薛韶,快速的打量过他后才移开目光,好奇的看向潘筠,“这是怎么回事?”
潘筠看着他的脸,默然不语。
薛韶也静静地看着皇帝,目光从他脸上滑到郕王脸上,再次回到皇帝脸上时,心中不由感叹一句。
还真让潘筠给办到了,竟真的在宫外见到了皇帝。
潘筠自己都惊讶呢,怎么就这么巧,就这么轻易的碰到了人。
她微微抬头看向天空,是不是老天爷也站在她这边,觉得她应该这时候为她父兄翻案?
耳边传来薛韶解释的声音,“他们砸了我的摊位,还要抢我的钱,正巧这位…小道长经过,也被索要买路钱,所以大家就动手了。”
地上躺着的人一直在嘶嘶的呼痛,这时候好转了点,终于能爬起来,干脆哎呦哎呦的大声呻吟,反驳道:“你骗人,分明是你们要抢我们的钱,我们不从,你们就打人。”
他们做混子的,也不全是傻子,这两个骑马的一看就非富即贵,后面跟着十多个人呢,个个带刀,还神气得很。
薛韶:“你们打砸我的摊位有不少旁观者,将我推到这停车的场子里来,亦有不少目睹之人,这位小道长一看就是路过,只需沿路查问便能问出她何时经过,在做什么,哪有时间来这里打劫你们?”
“倒是你们,你们为何出现在此处,而且地上的木棍不多不少,正好七根,持械上街,本就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