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李恒一点儿也不奇怪。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自己这身打扮在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乡下农村再正常不过,但在条件好的魏诗曼眼里确实显得不够看。
尤其是他头顶斗笠,身背蓑衣,衣服上、裤管上尽是污水渍,脚上的解放鞋更是干脆,裹满了黄泥巴,脏不啦唧的像只破麻袋套在身上,人家要是能高看你一眼就有鬼了。
肖家不种田,通常都是买米过日子,经验丰富的魏诗曼一眼就能辨别出米的好坏来,所以不论田润娥怎么说得天花乱坠,没停留多久就走了。
李恒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等到母女俩离开,他才宽慰亲妈的心:
“老妈,卖不掉就算了,回家煮给我吃,我现在长身体呢,最馋白米饭了。”
听到儿子嚷着要吃白米饭,田润娥并没有责怪,只是唉声叹口气:
“满崽,马上就开学了,你和你二姐的学费还不够。”
过去李恒少不更事,从不操心学费的问题,平日里为了躲避劳动,要么窝房间看书,要么提个桶去河里搞鱼虾,反正每到开学了,田润娥同志总会为他凑好。
他关心问:“还差多少?”
田润娥说:“还差30来块。”
李恒低头瞅瞅四袋米,瞬间明白过来,老妈今天是算着钱卖米的。
但遗憾的是,今天出门好像没看黄历啊,一小晌午过去了,也没见啥动静。
另一边。
走出大约20来米后,肖涵问母亲:“妈妈,那米很差吗?我看还挺好的嘛。”
魏诗曼回答:“是不差,但今天市面上有更好的。”
她丈夫在吃食上是一个比较挑剔的人,所以平时买米买菜都会捡成色最好的买。
朝前走出几步,魏诗曼有些后知后觉,偏头看向女儿问:“你们认识,是同学?”
“嗯。”
肖涵嗯一声,点头:“初中三年曾是同班同学,高中也在一个学校。”
魏诗曼有些意外,“他还读了高中?”
肖涵抿抿嘴:“妈妈是觉得他们母子穿着不好,读不起高中吗?”
魏诗曼确实有过这个念头,但不会说出口,好奇问:
“能进邵市一中读书,那成绩应该相当好的,过去这些年,妈怎么没听你提过这号人?”
肖涵微微撇嘴:“我跟他又不是特别熟,提他干什么?”
刚才没听清对方名字的魏诗曼瞥眼女儿,问:“你们初中同批考进邵市一中的只有六个人吧,他叫什么?”
肖涵纠正:“是七个,有一个走关系进去的。”
她口里的关系户指的是张志勇,这货的小姨夫是一初中校长,同属一个教育系统,自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