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回忆不起来,梗在心中上不去下不来,实在不太舒服。
“夫君一定想不到,这果茶方子是余姑娘、就是定西侯府那位表姑娘给我的,”徐夫人道,“我白天去烧香遇着她,同她说了会儿话。”
听到“定西侯府”,冯正彬顾不得想旁的,听徐夫人仔细说了经过。
“几次递帖子都被拒了,没想到在外头遇见,”冯正彬感叹道,“只是侯府状况,母女两人对侯夫人恐怕不和善,家祭那日便咄咄逼人。”
徐夫人叹气:“我也晓得她们有矛盾,但又不敢错过这么个机会。好在她初来京城,只听我自称是礼部侍郎家眷,并不晓得夫君与岑太保是师生,也不晓得我们想与侯夫人多往来。
我想着先借了她的门路,哪怕不能求到侯夫人跟前,也再听听世子夫人的口风。
夫君这般看重这次机会,我也想尽力而为。
就算是去吃几次冷脸,又有什么要紧的?”
这番话说得冯正彬心中妥帖许多,握着徐夫人的手连声赞许她贤惠。
待徐夫人起身去梳洗,他才又拿起碗来。
他不认得侯府那对归家的母女,自然也不该对她们的方子熟悉,大抵是酒后舌头不灵尝错了。
冯正彬仰头一口喝了。
不得不说,这果茶真不错,温和不失爽劲。
可等到回甘味道充盈口腔,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再一次充斥喉咙。
他忍不住又舔嘴唇又吞咽,想要分辨出来具体何时尝过,却始终不得思绪。
未免被这味道弄得七上八下,临睡前冯正彬仔细漱口。
夜深人静。
睡意正浓。
冯正彬在梦中翻了个身,恍惚只觉得有人端了一碗茶汤到跟前。
“这几日入秋,我看你胃口一般,这果茶方子最适合秋季,润嗓还开胃。”
“味道如何?尝着可顺口?”
“你既喜欢,我明日再煮一壶。”
那双手捧着瓷碗的人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张美玉般莹润的脸庞,明眸皓齿,笑容亲昵。
却是他多年间不敢想起来的模样。
“啊——”
冯正彬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喘着气。
身边的徐夫人也醒了,忙问:“夫君,魇着了?”
一声“夫君”让冯正彬又是一寒颤,他伸手把要坐起来的徐夫人按回去,开口时嗓音发紧:“没事,发梦而已。不用起来。”
徐夫人应了,又抬声让守夜的丫鬟莫要点灯。
冯正彬缓了好一会儿,才又躺了回去,但睡意全无。
偏过头,他一瞬不瞬盯着再次入眠的徐夫人,黑暗里她的五官与梦中那人浑然不同,这才让他稍有一丁点的安心。
噩梦而已。
冯正彬一遍遍告诉自己。
至于那碗果茶…
一定是尝错了!
侯府表姑娘的方子,断不可能与金芷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