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文学网 > 其他小说 > 醉金盏 > 第98章 我们很愿意效劳(五千大章)

第98章 我们很愿意效劳(五千大章)(1 / 2)

岑氏抬着下颚,挑衅地看着岑太保。

岑太保紧紧抿着唇,一双眼白半浑的眼睛看着她。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沉闷得厉害,只有太保夫人拨弄佛珠串子的声音。

静得人心发慌。

先慌的不是这厢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而是无声念经的宋老夫人。

像是没有控制好手上力气一般,两颗珠子重重碰了声,她的手一颤,那无声的经文有了声。

“南无阿弥陀佛”着不断反复诵念。

岑太保在这佛语里冷静下来,轻轻咳了声。

太保夫人仿若是才发现自己漏了声音,立刻又紧闭了嘴,一颗一颗拨珠子。

深吸了一口气,岑太保沉着声音,一副怒其不争的口气:“阿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现在是我们叔侄之间起纷争的时候吗?”

话音落下,他看到岑氏冷笑了一声。

说起来,他们叔侄两人面相上颇为相像。

慈眉善目,这是五官带来的优势,天然就容易获取别人的信任与好感。

比起玉树临风的俊,岑太保更喜欢这般叫人看着安全、放心的模样。

岑氏原先也是这般,可现在却变化大了。

脸上挂不住那层肉了,垂下来后,连原本圆滑的眼型都压成了倒三角似的,看着就一股凶相。

岑太保摸了下胡子。

说来他比岑氏大了一辈、年长二十,三公之位高高在上、但朝堂不是省心省力的地方,他这些年也十分操劳,可他的面相还没怎么变,年轻的岑氏却一脸老态到看不下去。

说白了,还是没用!

扛不住事,生生把她自己给耗惨了。

岑太保心里嫌弃怪罪得不行,嘴上到底还收了些,没有再说重话:“我和你伯娘今天过来,为的是商量之后的事,不是为了与你离心,自己人先打起来。

陆益和那小丫头片子还在隔壁,我们闹了,他们真是过大年。”

说着,岑太保伸手往外头指了指,提醒岑氏莫要不知轻重缓急。

岑氏又往后靠了下,引枕垫背,没有刚才那么气势汹汹。

她能不知道轻重吗?

但想要得轻重,就先把那重得砸出去、摔个响的,剩下的就是轻的了。

不砸那一下,伯父可不会退一步。

岑氏太懂岑太保那句“给薛家擦屁股”是什么意思了,那是弃军保帅。

舍了薛文远一人,伯父竭尽全力保薛家余下的人安生。

判得狠了,流放路上有岑家打点一番;判得轻些,离京还乡,有银钱有关系,做个舒坦的乡绅人家。

好多的“前程”!

薛文远但凡不是个蠢货,都知道保家。

可岑氏和薛文远不一样。

她要保的是自己的命,而不是舍了自己的命去换儿女安生。

以定西侯的性子,他不会拿阿驰他们泄恨,但伯父这人说不准真会与她割席。

岑氏岂能接受?

她必须把自己和岑家死死捆在一条绳子上,这才是她的活路。

她拿陆念作旗开道。

不拿那五千两和药材,陆念就不回京拼命了?

怎么可能?!

陆念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会杀回京城来,闹一个天翻地覆。

那五千两和忌日上的桂花酥一样,就是“借题发挥”的那道题而已。

可那又怎么样?

陆念对付她的题卷,她岑氏一样可以拿起来往伯父脸上砸,叫他也去做题去!

看看,这一道题砸过去,伯父不就愿意好好“商量”了吗?

当然,岑氏也不认为岑太保是真心退让,就像她不会天真地认为、伯娘是被他们吓着才失声诵了阿弥陀佛,都是戏码罢了。

“伯父不想过河拆桥就好,”岑氏道,“侄女和姻亲不同,这席子没有那么好割。”

岑太保眉头的青筋跳了下。

这些年,他其实也感受到了力不从心。

精力不比从前,前景自然也不及当年,说透彻些,那就是“到头”了。

圣上近几年越来越喜欢启用年轻的官员,老头子们在朝堂上、很多时候必须揣度着圣上的心思,给新人让些步子。

若是自家有出色的新人,岑太保或许还会喜欢这种“传承”。

可偏偏岑家续不上那口气!

一旦他从太保之位上退下来,岑家眼瞅着是下坡路。

岑太保岂能甘心?

尤其是,他越来越觉得,他在渐渐失去圣心。

没有具体的实证,只是一种感觉,但岑太保为官多年、直觉出色,这叫他不得不上心。

权势摇摇晃晃,对金钱的渴望自然重了许多。

他早些年就有往钱庄、寺庙投本钱的想法,只是各有利弊,又各有麻烦。

差不多两三年前,岑太保下定决心、挑中了大慈寺。

大慈寺从未做过香积钱,想要撬开这道口子,自少不得银钱开道。

办事的人买通了寺中典座。

谁能想得到,山洪突然滚滚而来,那典座脱身不及、葬身洪水之中,此前的工夫一并随着流水去了。

但大慈寺缺银钱重建,倒是给了岑太保另一个机会——他资助大慈寺重建,而大慈寺在渡过难关后做香积钱。

大慈寺里也有人心动了。

只是,事情还在最初的商议时,圣上下旨赈灾,还有官员相应捐银。

真是把岑太保气笑了。

他自是让人对和尚们隐了消息,紧赶慢赶把要事情敲定,甚至不惜提前把银票送上大慈寺。

只是大慈寺的重建比他预想得要更耗银钱,岑太保一时之间调不拢现银,才会去问岑氏要五千两急用。

等五千两到手,大慈寺已经得了捐银,尤其是城中信众,大把银钱往寺里送。

死心眼的和尚感动不已,一心要建塔林,要为亡者祈福,要成为供奉往生牌数量最多的寺庙,无心去折腾香积钱生意。

岑太保拿着银钱投不出去,当时的怨气,如今想来都憋得慌!

他努力顺了顺气,与岑氏道:“不说那些,仔细说说经过。”

岑氏藏一半说一半。

“上次回去观洗三礼时就跟您提过,陆念母女把我住的那院子都砸了。”

“我搬了个住处,年纪大了认床,睡得不太好。”

“我前后病了有一阵,阿驰兄弟他们轮着守夜,那日凌晨梦里说胡话、正好叫阿骏听了去。”

“我倒是稳住阿骏了,但他那傻子脸上藏不住事,叫人看出来,才闹起来。”

“李嬷嬷被陆念连蒙带骗,吓得口无遮拦,把白氏的死说了。”

“也不晓得她们还从哪里得知陶禹川是吃松子吃死的,言之凿凿,叫嚷着要开棺。”

“您当我不想争辩?李嬷嬷反水也就罢了,陆念是会听人解释的?”

“她恨不得我死!”

岑氏说到这儿,一把掀开了被子,直接把中衣裤腿卷起来,直到露出腿上绷带。

“她连扎了我三刀!”岑氏咬牙切齿,恨得浑身发抖,“血撒了半褥子,我看着那三个血窟窿险些没有昏过去!

她是疯起来不管不顾,要不然我怎么能来这里,说好听了叫避其锋芒,说难听些,我怕她再捅我几刀!

您刚才不也听阿薇说了吗?人正磨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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