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需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参与进来,每一个人都需要分毫不差的干好自己的事情,如此才会有胜利的可能,如果这些衔接出了问题,整个战略就会有漏洞,会被敌人所趁!”
陈琳摇头道:“对我说这些没有用处,如今我大宋兵强马壮,为何就不能突飞猛进扩大战果,如今已然入冬了,我们不但没有向北,向东攻击前进,反而一路向西,老夫不知道陛下还能不能等到我朝大军胜利的那一天。”
“陛下希望听见我朝大军胜利的消息而不是失败的消息,胜利的消息晚一点听到不要紧,如果失败的消息先到一步,我保证陛下再也没有机会听任何消息了。”
陈琳似乎有些麻木,看着远方灰暗的地平线道:“你这是大不敬!”
云峥见陈琳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把一杯热茶放在他手里道:“现在是不动如山,你会看到侵略如火的那一刻。
我大宋四路大军将要像梳子一样的将燕云十六州梳一遍。”
陈琳瞅着云峥道:“其实我并不在意你们是不是能够彻底的完全的将燕云十六州拿下来,我只在乎陛下能够早日听到你拿下燕州的消息,太子殿下有的是时间慢慢梳理燕云,而陛下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陛下的身体很糟糕?”
“入冬那天,陛下呕血了…”
“唉…”
天气响晴响晴的,蓝蓝的天上看不见一丝云彩,只有寒风掠过干枯的树梢发出奇怪的声音。
委哥宁令骑在战马上,前后不断地奔跑,大声的为自己的三千残军鼓劲,花了三天时间,安顿好了没有棉袄的部下,自己带着最精锐的三千骑兵长途奔袭宁边州。
他不知道那些躲在地坑里的西夏人还能坚持几天,不论是天气突变,还是被宋军找到,后果都不堪设想,但是他这时候没有时间去考虑哪些,只能带着兵马疯狂的向宁边州前进。
云峥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十万大军,萧打虎撤退了,但是撤退的并不遥远,一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和宋军遥遥相对,两军对峙的时间,也是自己拿下宁边州最后的机会。
三百里之遥在骑兵的脚下不过两日路程,为了避开辽人斥候,越是靠近宁边州,他就越发的小心,最后不得不将赶路的时间安排在最寒冷的半夜。
宁边城其实是宁边州,整个宁边州除了有这座宁边城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城池。
在平坦的荒原上建造一座城并不容易,因为极度的缺少石料,这里的城池只能用黄土夯成。
赫连勃勃修建统万城的法子不是在那里都能行的通的,这里的黄土多砂砾,城墙如果架的太高会自己垮掉的,更何况契丹人修造城墙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糯米来煮汤。
因此宁边城不过是一座比较大的土墙围起来的院子,墙高不过两丈,方圆不过五里,是真正的五里之城。
委哥宁令抵达宁边城的时候已是夜半时分,三千兵马躲在一个洼地里,匆匆的进食,虽然每一个人都想在这时候弄一口热食吃,委哥宁令却无视那些军卒恳求的目光,掏出自己怀里的干饼,嘎吱嘎吱的咬了起来。
皮囊里面的水早就冻成了冰块,看着一些部下张嘴去舔舐石头上残存的一些雪解渴。委哥宁令传话道:“进城之后不封刀!”
张贺来到委哥宁令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的羊皮口袋递给了委哥宁令,因为一直贴身收藏,皮口袋里的水并未结冰,只是他的脸上全是被朔风吹出来的血口子,已经凝固的血珠像眼泪一样的挂在脸上。
委哥宁令张口喝了一口,就把口袋递给了身边舔雪的亲兵,在张贺的肩头捶了两下道:“你本不该跟我受这样的苦楚的。”
张贺摇头道:“大帅不知,我张家虽然受到国相宠信,但是和我无关,国相宠信的是我堂哥,不是我张贺,一旦我们被国相拿去兴庆府,大帅什么下场,我张贺就是什么下场,无非是堂兄他们会竭尽全力保护我的妻儿而已,除此无他。”
委哥宁令奇怪的道:“这是为何?”
张贺惨笑道:“大帅有所不知,张家是一个大家族,为了家族的繁衍,张家不会把全族老小的性命全部托付在一个人的身上,烧冷灶是必须的,只有这样张家血脉才不会断绝。
但是,张家有一条禁令,那就是事主以诚,只要投在谁的门下,就一定会对主将忠心耿耿,将来如果大帅赢得了天下,要我去杀国相门下的张家人,末将也会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