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种触感过于真实,许朔也不会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思及此,许朔的大脑放弃挣扎了。
他专心倾听四周。
外面非常热闹。
响板红檀,摇铃打鼓,敲锣放炮,好像正在做什么喜庆的事。
而“他”似乎正坐在一个车厢里。
许朔想起刚才和新娘子的见面,若有所思,然后试探的打开了自己的玩家手册。
这些倒是没有限制。
而下一刻,他的视线就直接看向了外面。
视线穿过了盖在头上的红色盖头,许朔看到自己所处的地方确实是一个正在摇摇晃晃车厢,而车厢的外面,四个穿着白衣服包白头巾的大汉抬着车厢。
外面虽然锣鼓喧天,但其实并不热闹。
漆黑的夜晚,月朗星稀。
走在轿子前方的戴白头巾的人挂着个篮子,一边领路一边挥洒白色的圆纸,就像是丧葬时扔的白纸。
轿子也是白色的,大团白色的花装饰在轿子头。
敲锣打鼓的人也并不开心,他们挂着一副僵硬的死人脸,面无表情的敲锣打鼓。
声音是热闹的。
但氛围却是冰冷的。
而轿子里的人,或许更是恐惧无比的。
这并不是一场正常的出嫁。
村子旁也没有看热闹的村民,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就好像是在避讳着什么事,跟着这只白色的迎亲队伍的,只有巷尾远远吊着的一只野猫。
不久后。
这支队伍在一户高门大院前停了下来,随后许朔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被推搡。
有两个大汉押着这具身体的肩膀,连拖带拽的将他拖进了院子里,不论这具身体挣扎的多么剧烈,在这几人面前都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敲锣打鼓的声音都停了。
周围死寂无比。
但许朔听到这具身体的心跳声。
砰!砰!砰!
毫无规律的剧烈的心跳声,让他从中读出了恐惧的味道,甚至还为此感到有些新奇——他居然用这种方式尝到了恐惧的情绪是什么。
所有的感触,他都好似亲临其境,就好像正在遭受这一切是他自己。
包括这具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情绪。
“一拜天地!”
忽然,周围响起一道高声唱喝。
然后这具身体的腿弯被用力踹了脚,在他不受控制的跪下后,后脑勺又被人按着拜了一拜。
许朔:“…”更奇怪了。
“二拜高堂!”
高唱又起。
许朔又被拉起来,然后被按着跪下去朝另一个方向磕了个头。
按压后脑勺的人绝对不温柔,这具身体重重的磕到地上,触及地板的额头传来剧痛。
许朔:“…”沉默。
“夫妻对拜!”
许朔再次被拖了起来,然后被迫换个方向,朝着某个位置弯下腰垂下头。
在这个过程时,这具身体依旧挣扎的极为激烈,然后旁边两只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桎梏着他的肩膀,让他只能被迫做出这些行为。
最后一拜后,那道声音毫无情绪的高唱:“礼成——!入洞房!”
许朔:“???”
下一刻,即使不使用技能,他眼前的视线也豁然开朗!
因为红盖头被人掀开了,而在他的面前,是一具穿着新郎官的红色礼服,却眼窝深陷,恐怖而又诡异的尸体!
许朔面无表情。
但这具身体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他疯狂的挣扎着,甚至都挣脱了旁边那两个桎梏着他的大汉,然后转身向着外面的院子跑去,然后刚跨出一步就因为脚被绑着而摔倒在地。
那两个大汉冲上前,再次将他死死按住了。
呜咽的哭声从嘴巴里发出来,但因为被塞了一团棉布,他并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
许朔扫了眼周围。
这个屋子里还有一具棺材。
在和那具新郎官拜完堂后,他就被两个大汉抬起来,重新装进了棺材里。
但看那个棺材的规格,显然不只是用来装一个人的,这么大个棺材,只装一个人也太浪费了点。
许朔大概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但即使他现在都了解了,事情也还没有结束,他依旧困在这具身体里做不了任何事。
就在这时,他的手心传来剧痛。
正在打量棺材的许朔蓦地调转视线看去,看到这具身体的右手被匕首隔开,潺潺鲜血流出滴落在碗里,混合着一碗污浊的血液。
紧接着,他嘴巴里的棉布终于被取下来了。
也是在棉布消失的那一刻,这具身体爆发除了极为凄厉的哭喊!
“我不要!”
“我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
“我不要!”
这是一个女孩子。
听声音,似乎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但没有人听从她的哭泣求饶,她的嘴巴被强行掰开,然后将这碗血灌了下去。
血腥味冲入喉咙,不仅呛到了女孩子导致她剧烈咳嗽,也直接恶心了一把许朔。
他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秋子吃三分熟牛排都没有这么恶心。
也是在这个时候,许朔脑海中的小提琴活跃了起来,琴弦颤动并不明显,但却像是牵引到了什么,瞬息间将许朔弹了出去。
弹出了那具女孩子的身体。
许朔:“呸!”
许朔朝旁边呸了几声,试图将刚刚残留在喉咙中的血腥味吐出来,不过这都只是他的错觉,因为实际上的他并没有喝下那些恶心的东西。
他转头看向那个女孩。
面容明艳,此刻被泪水湖了一脸,眼中那是恐惧到死寂的绝望,她疯狂的大喊大叫,她不断的求饶。
但这一切,没有让旁边这几个人有丝毫的动容。
他们拿出了针线,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残忍的缝上了,然后将剧烈挣扎的她按进棺材里,再拿钉子将她的身体也固定在了这里。
这样她就逃不出来了。
“好看吗?”
旁边忽然传来轻轻的询问声。
许朔转头看去,看到了穿着嫁衣的新娘子。
想了想,他摇头:“挺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