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北,某别院主楼内。
老徐穿着得体的呢绒风衣,表情平静的看着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轻声说道:“老余啊,小三,可能很难离开松江了。”
老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足足沉默了十几秒后,才摇头说道:“那个什么皮司长的事儿,闹的太大。现在总局内的很多领导,对这事儿都很不满。保你儿子一命,难啊!”
“来奉北受审,有机会吗?”老徐轻声问道。
“没有。”老余直接摇头:“检方,廉政署,是相互制约的,即使警务总局这边卖你面子,但另外两大系统,也够呛能抬手。更何况松江那边也得要个交代,不可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最后只让民航署的郭延涛出来背锅,他一个人的分量不够。”
老徐沉默。
“小三的事儿,已经引起了舆论关注。”老余轻声补充道:“从那个经济学家老杨被杀,丑闻曝光开始,小三就已经被贴上标签了。说白了,站在民众的角度来讲,判死他是众望所归。而司法系统虽然管理着民众的机构,可一些事儿上,它又不能违背民意,这也是平衡啊。”
老徐端起茶杯:“那就换个方向,你帮帮我。”
老余闻声一愣。
“但凡有一线转机,今天我不会来找你。”老徐脸上挂着笑意说道:“呵呵,咱俩都为人父母,你应该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唉!”
老余看着眼前这个老朋友,长叹一声说道:“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搞这个药厂。”
“因为松江没有,因为松江需要。”老徐话语平淡的回应着。
“一会咱俩喝点。”老余起身回道。
松江市区。
一辆汽车正在路上极速行驶着,刘志雄坐在后座内,正低头不停的发着简讯,安排着自己走了之后的事儿。
松江通往长吉的公路关卡上,一台越野车停在路边,车内的小伙拿着电话冲刘子叔说道:“你放心吧,他能走的地方,我都安排好了人,他跑不掉。”
“上点心。”刘子叔嘱咐了一声。
“你放心吧,哥。”青年一笑挂断了手机。
车内。
司机扭头看向刘志雄,轻声问了一句:“大哥,你说这小三能跑出去吗?”
刘志雄叹息一声:“出不去。”
“能吗?老徐在奉北有那么多关系,最后能连亲儿子都护不住吗?”司机有点不信的回了一句。
“有些人在你得势的时候,算是关系,可在你失势的时候,他比谁都希望你死。”刘志雄看的很透彻:“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不是老徐的位置太过关键,知道的事儿太多,他可能都没了。”
“感觉他们那个圈子,比咱们还黑。”副驾驶上的青年,撇嘴回了一句。
“照我看,小三和郭延涛站出来扛事儿,老徐正式下课,这就是最终结果。”刘志雄扭头看向窗外说道:“唉,我他妈万万没想到,秦禹他们那帮人能这么快的窜起来。”
“他是挺有命,但也不是无缘无故窜起来的。”司机轻声说道:“这小子从最开始就把命都压上了,死跟吴迪抱一把。抓牛振的时候,捅咕那么多警员去围江南,那一个干不好,脑袋就搬家…唉,该说不说,他有今天也是自己拼出来的。”
“是啊。”刘志雄无比懊恼地说道:“我都悔死了,当初叶琳拿话点过我,让我站吴迪那边…但我一直装糊涂,心里觉得吴迪对上小三胜算不大…他妈的,弄到这一步,也是我没把路看明白。”
“吱嘎!”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猛踩了一脚刹车,随即瞪着眼珠子骂道:“狗日的,怎么开车的?!”
刘志雄被晃了一下,立即抬起头看向汽车侧面,见到一台喷着紫红色漆面的越野车,正斜着停在自己车前面。
副驾驶上,刘志雄的兄弟伸手就按在了腰间。
“咣当,咣当!”
紫红色越野车的车门弹开,里面走下来三名二十郎当岁的小年轻,其中一人剃着很短的寸头,发丝贴着头皮染成了银白色。
“妈的,你瞎啊?!”银白色头发的小伙,指着车内骂道:“这么大个车,你没看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