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人很和霭,亲切,通情达理,他们握住我的手,关切的说,年轻人,全真的未来就交給你了…”
衙官也拉住了他的手,“候师弟,今次夜查辛苦,别回去了,就宿在抚衙,我把我的书房让給你;顺便咱们好好聊聊,自你来后我们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这是怕他跑路,明日牧帅府管他们要人,哪里寻去?
这一晚,是候茑加入全真教后最受重视的一晚,整个南城抚衙为他一个人而灯火通明,他睡得很香,但衙官主薄典史巡检却一夜未眠,轮番审训那些倒霉的凡人衙丁,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候茑上去后的对答他们怎么可能听到?都是上修布下隔音结界的地方。
不能怪这些官员失了修行人的锐气,在全真教的世俗体制中,有的衙门那是真正的精锐,比如牧帅府,中军府,都尉府,甚至也包括派往大风原各地的全真修士,都是需要战斗实力的。
但在锦城这些面对普通凡人的衙门,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基本上以养老为主,也失去了修行人昂扬向上的锐气。
平凡的生活过得久了就容易患得患失,害怕失去这样稳定而又富足的生活,要知道在锦城像他们这样赋闲的老修还有很多,萝卜多坑少…
当初在包间内游隼之下达的任务层次太高,还传不到他们这里,所以提心吊胆一晚上,就在等待靴子落地,大家是继续混日子?还是告老还乡?
清晨,就在衙官的书房打坐早课,然后雷打不动的在院子中复习在魂境中领悟到的东西;然后下人准备好浴桶,还有专门的厨子端上精美的早餐,在俊俏的小丫鬟服侍下收拾利落,来到抚衙大堂。
主官们都在,正捧着一纸喻令仔细揣摩,看到他进来,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惊讶。
黄巡检代表大家宣读了对他的惩诫:罚俸供半年…
“没了?”候茑问道。
“没了!”黄巡检也很莫名其妙。
但有一点,南城抚衙的这些主官们暂时是上岸了,至于往后还要走一步看一步。
杀一个人,罚半年资源供給,表面上来看很合适,就是不知道隐藏在这纸轻飘飘的喻令下的深意?
大家普遍的意见就是:上头恐怕是要先避开这个风头,然后等事态平息了再秋后算账!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要开始忙起来了,要统计南城十年内所有修士遗霜孤寡的具体下落情况,最后形成书面报告交上去…
有人要倒霉了!一旦落实查清,不掉几个脑袋不能善罢甘休!幸亏南城抚衙没资格插手这样的资源分配,否则像他们这样意志不坚定的老修,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能出淤泥于不染的。
黄巡检就叹了口气,“你啊,干嘛一定要硬来呢?不知道会端掉许多人的钱袋子,有多少人心里对伱恨之入骨…”
衙官倒是说了句实在话,“也不尽然,也有感激他的;这世道不做事就不犯事,只要做事就一定会得罪人,但也自有机缘在其中,哪里说的清楚?”
候茑一笑,飘然出门,哪里有那么多的感慨?
不过是,提三尺剑,当纵丈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