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茑负责人的问题,那十二个边民还好说,个个身强力壮,经验老到,都有在白杨林奔行的经历;问题在队伍中的那些老弱病残上,需要和他们解释清楚。
候茑把他们聚在一起,也不客气,“明日巳时中出发,每个人都会被绑在鹿撬上,不容许私自解开;除了母亲可以抱着自己的孩子外,其他人分散开,按照重量分配。
我说得直白点,如果某架鹿撬出事,也不会一家都端掉!
若有人落撬,救不救,救谁,都由我定,你们没有决定的权利,伱们需要做的,就是死死抓住撬栏,别让自己跌下去!
嘴里塞上棉布条,我不希望听到哭喊的声音,如果因为谁的哭喊引来怪物,我会把他扔下去;我的建议,如果你们害怕,可以蒙上自己的眼睛!”
冷厉的目光转动,直接让几个有不同意见的人闭上了嘴,“关于财物,可以带最值钱的金银细软,但那些大件就不要带了,放在马车上留給边民,他们也许还会更尽力些!”
这不是商量,就是命令;他必须让自己显得无情些,这样才能救下更多的人;像是白扬林这样的环境,因为恐惧造成惊慌失措往往比危险本身更有威胁,他要把这种人为的影响降到最低。
看着这些人眼光中隐隐还有不满之意,心中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也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理智如他。
李都尉把他放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不清楚,明明来几个培元境修士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就非得难为他这个小小引气?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这点见识眼光智慧和这些大姥相比什么都不是,但他现在也不在乎了,之所以愿意承担这个责任,不是因为他觉得对这些人歉疚,而是身为修道人的本心。
他不想出什么人为的意外,上一次过白扬林时他才到引气境,现在仍然是引气境,但战斗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制约他的是能坚持的时间,因为没有丹田支撑,他所有的依靠就是散处身体经脉中的灵力,这是很有限的。
对两个引气小修来说,这有些勉强。
所以,必须震摄住他们,“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是谁,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是候茑,没错,就是把你们置于如此境地的候茑!
我不认为你们就是冤枉的,所以,谁不老实,自作主张,我会毫不犹豫的替你们解脱!”
二十几个人中,仇恨和畏惧出现在了他们眼中,却敢怒而不敢言!传言中此人凶残冷酷,为了抚恤金一事当着锦城许多上修的面就敢杀人,这样的人,在阴暗茂密的扬林中什么不敢干?
候茑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从宝葫芦里取出清水肉干,
“分下去,吃饱,明天跑路也能多些力气!”
天空,飘下阵阵秋雨,阳光不足的话,对他们的穿林就有很大的影响,但愿明日能停;和古北村约定使用鹿橇的就是明日一天,人家不会等。
看着匆忙躲进厢车的众人,心中浮起感慨,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不管上面的那些人有什么图谋,一剑斩过去就是。
…急雨带秋潮,惊雷奋绿蕉。鞍头孤剑在,恐欲起青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