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一个单独面对的机会?”
候茑耳边响起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暗中感慨世界之小,
“正是,瑶河一别,匆匆半年,有心效绵薄之力,却境界低微,不入法眼。候茑,见过上修。”
嫸道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但在轻纱之下,他什么也看不到。
“为什么要去剡国全真教?”嫸道人单刀直入,她不喜客气,而且毕竟彼此陌生,她现在也不过以一个修行前辈的身份略加提点而已。
候茑微表歉意,“本来是想加入安和道门的,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于是就只有退而求其次。”
嫸道人却不放过他,“以你修行速度,无非也就是晚个一年半载,培元境后自然就能如愿,不成的话,我也可以稍加推荐。”
候茑苦笑,“安和道门对散修来说最低境界就是培元,但并不意味着到了培元境就一定能通过,还需要看潜力年纪资质等等,我这年纪嘛,就很尴尬了。
至于您的推荐,如果不是因为去往剡国,我又怎么可能遇见上修您?”
嫸道人抓住了他言语中的漏洞,“你怎么肯定安和道门就一定不会收留你?是得罪了道师?”
候茑其实现在很不愿意提起过去,但这位上修却是没完没了的,她境界高,于他又有恩,让他无法推脱,
“我是上次安和祈愿的幸存者,当着安和众多上修的面被拒绝…所以,修行不等人,就只有去了魔门全真…”
嫸道人皱起了眉头,如果是那些师兄拒绝的他,也难怪他对安和道门不再抱有信心;
在安和道门内部高阶修士之间,互相之间是必须留面子的,比如我拒绝了一个散修,你却接受,这其中就很容易生分,闹隔阖;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为一个区区小修就不值当,大部分时候这个散修基本入门无望,也是事实。
不管什么样的势力,时间长了就总会在架构中出现这样那样的滞涩,敷衍,推诿,臃肿…这是避免不了的现实。
对一个门派势力来说,还远称不上致命,仿佛尘埃;但时代的尘埃,对个人来说就是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
她也可以强硬的把眼前这个家伙推进安和道门,她有这个权利,而且也不在乎会得罪谁,但修道之人却不会这么做。
这样做太生硬,对眼前这人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全真教那边会记住他,而道门这里也不会完全信任他…需要有一个自然的过程。
她是一个爱才的人,对道门内部现在的死气沉沉有些不满,既然走到了这个位置,为道门多拉几个杰出之才就是她的责任,这个杰出指的还不是年纪潜力境界,而是某中说不清道不明,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
道门一直以来对这些都不太放在眼里,但全真魔门却对此十分重视,这就是她对当下安和道门暗自担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