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出现。
陈子安睁开了眼睛,正好看见一个身躯缓缓倒在了他的身上。
那张绝美的面容微笑看着他。
“萌萌!”
陈子安的脸上,泪如雨下,将血迹冲刷。
他分明看到了张萌萌的前胸,有一个血洞,此时,不断有鲜血涌出。
“老…老板…”张萌萌趴在了陈子安身上,艰难的张开了嘴,“你…一定要活…下去!”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此刻对于这个女孩来说,是无比的艰难。
她感觉很痛。
她想睡一觉。
想躺在身下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身上睡一觉。
哪怕外面洪水滔天,她也会无比心安。
“萌萌!别睡!别睡!睁开眼!”陈子安撕心裂肺的呐喊,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将鲜血冲刷出两条清晰的痕迹!
“老板…别哭…”张萌萌想抬起手来帮陈子安擦掉眼角的泪水,可她的手抬到半空中,便再也挪不动了。
她有些歉意的一笑,倾国倾城!
“老板……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
“噗!”
一股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萌萌,别说了,别说了!”陈子安哭着,手足无措的捂着张萌萌那被枪打出的血洞。
“老板…对不起…萌萌,不能再陪你了…”女孩看着陈子安,眼中满是温柔和不舍。
“不会的!”陈子安更咽道,“你不要睡!千万不要睡!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老板…你会记得萌萌吗?”
“当然会!我会一辈子都记得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张萌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要你十辈子都记得!”
“恩!恩!”陈子安泪如雨下。
“老板…我一直有个愿望…你能为我也唱首歌吗…”
“好,你想听什么?”
“勇。杨千嬅的勇…”
“勇?我…我不会唱…”陈子安哭着道。
“没关系…萌萌唱给你听。”
“我没有温柔,唯独有这点英勇,我也希望被怜爱,但自愿扮作英雄去保护你。勋章你不留给我,仍然愿意撑下去,傲然笑着为你挡兵器…如穷追一个梦,谁人如何激进,亦不及我为你那么勇…沿途红灯再红,无人可挡我路,望着是万马千军,都直冲…”
“可是…我还是输了…”唱着唱着,张萌萌的声音越来越小,“老板…我真的很羡慕…乔娅,因为她能拥有你…”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张萌萌整个身躯一软,倒在了陈子安身上,再也没有动弹。
陈子安浑身颤抖,他不愿意接受眼前这个现实。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青春,阳光,活泼,可爱的女孩就这样永远倒在他的身上。
“傻女孩,你真傻!”陈子安将她拥入怀中,哭成了一个泪人,“你让我怎么跟老魏交代啊!”
“对不起!”
“对不起!”
陈子安抱着这具柔软的身躯,喃喃自语。
2004年1月,他们相识,现在是2010年8月,超过了六年半的时间。
“同学,我这台电脑好像中毒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是你?!这么巧,你也是去湘城参加令人心动的offer?”
“哈哈,你的绰号居然是得分机器!”
“陈学霸,你快给我讲讲,会计和审计是什么区别?”
“老板,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可是张萌萌,了不起的张萌萌!”
一幕又一幕的场景,如菲林胶片一般在陈子安脑海中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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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直都是这么乐观,开朗。
可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死的,应该是他自己啊!
这一刻,陈子安心如刀绞。
是痛!
是悔恨!
也是心疼!
他恨自己,他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憎恨自己,他恨自己没有用,他恨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张萌萌…
“哈哈哈,活该!”季九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可惜,跑了两个,要不然,就全了!让你怀念了这么久,也该送你上路了!”
陈子安将张萌萌轻轻放在了地上,柔声道,“萌萌,你睁开眼,看看我怎么帮你报仇!”
“报仇?”季九云失笑道,“你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怎么报?不如,我行行好,送你和你的小情人一起上路!”
陈子安慢慢的站了起来,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能够站起来,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心疼的感觉依然强烈。
灵域之中,那些由黑色花茎和白色花瓣构成的小花中募然又多了一丝红色。
而刚才已经萎靡的花朵在这红色出现的瞬间,变得又有了一丝生机!
黑白死气,在这突然出现的红色拉扯之下,竟然主动的开始融合!
“萌萌,是你吗?”
感受到了体内异变的陈子安,脸上的泪水无法停止,就这样伴随着无穷无尽的悲意不停的涌出他的眼眶。
他大吼一声,万千情绪,尽在这一刻渲泄了出来。
“装腔作势!”季九云又一次的举起了枪,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尽快解决陈子安,或许还能赶在警察到来之前逃走。
“嘭!”
子弹再次射了出去。
穿过了陈子安都的右肩。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