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叫“不是很好”吗?
真是个和善的说法啊。
碇真嗣心想现在两个人都把彼此当成空气,可以说是快断绝父子关系了,但这可不是他的责任。也不知道那个混蛋父亲一大把年纪了,还在想些什么。
“他那边不太愿意。”他果断说。
“我想也是呢。”她说了句理解碇真嗣的话,“以源堂君他的性格来看,现在这样倒也正常。大学时代,他就不是个容易敞开心扉的人呢。”
碇真嗣注意到她的称呼。
源堂君。
在日式礼仪中,这算是很亲密的称呼了。
“可是现在都四十多岁了,再不成熟的人也该承担一些责任了。”碇真嗣认真地说。
“那可说不定。”
真希波笑了笑,
“在我眼里他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呢,一点没变。而且别看源堂君现在这样…当年你父母可是很恩爱的哦。”
恩爱?
碇真嗣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那个更年期的中年男人,会有什么甜甜蜜蜜的恋爱经历吗?这简直不可思议,可这话是从父母当年大学时代的好友口中说出来的,可信度极高。算是推翻了一些对他对碇源堂的印象。
这时碇真嗣终于仔细看完了这两张照片。
有许多疑惑埋在他的心底,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暂时得先把这两张照片还回去,他把照片递给玛丽小姐。
她小心翼翼地放回手提包中。视若珍宝一般。
感觉有点怪怪的。
碇真嗣总觉得玛丽小姐和自己的妈妈,在大学时代不仅是好友那么简单,普通的好友会在前往千里之外的国家时,随身携带对方的照片吗?也不知道当年的两个人,关系好到了什么程度。
“话说回来,你没有她的照片吗?”她想起什么地问。
“没有多少遗物。”
碇真嗣摇了摇头。
在记忆里,自从母亲在小时候死于实验事故后,有关她的一切都很快被遮掩起来,即便是身为儿子的他,也没有多少遗物残留在身边,现在想来,有很多人为的痕迹。估计是那个混蛋父亲干的。
“好像被他全部藏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这样啊…说起来,她的死因是因为实验事故,可具体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呢。我这边也仅仅调查到实验的代号,其他的都被抹除了。”真希波顿了顿说,“你想知道那是什么实验吗?”
“什么?”
碇真嗣呼吸停了一下。
他并不是蠢人,至今为止已经有很多的疑点。某些糟糕的联想在脑海里快速飘过,这是他极少体验过的感觉。他没有jojo漫画故事里的主角空条承太郎那么坚不可摧。他会犹豫,会紧张,在生命中一些真正可怕的时刻,碇真嗣甚至感到恐惧。但是这股不安是如此与众不同,它在他胸膛上痉挛着,颤抖着,奏出空洞的低音。
“告诉你应该也无妨。”真希波的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凝视着他,“她是死在有关初号机的实验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