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恰恰是因为袍哥在道上的恶名,才选择对方成为自己计划里的关键一环。
此人早些年是个散打运动员,因为打黑拳打死了人,入狱判刑。从监狱出来后跟着道上大哥经营高利贷生意,擅长暴力催收,光是局子就进过六七次,后来自己混成了大哥。
这种人若是知道陈迹的真实身份,难保会发生什么事情。
思索间,却见车队在孟津驿站停下,梁镖头在夕阳下挥舞着手臂,高喊道:“都别愣着了,将车驾全部赶进后院里去,轮班吃口热乎饭,今晚我们在柴房、牛棚里住下,给东家看好东西!”
阿大见状,转头对陈迹笑道:“三公子我们得去忙了,您要还想听什么,可以等忙完了再来寻我们。”
陈迹拱手保全:“有劳两位了。”
阿大与阿四低头进了后院,阿四小声问道:“哥,你不是说官贵都是坏人嘛,我看这公子还怪好嘞。”
阿大眼神沉凝:“凡事寻根究底的,绝不是关心…只怕是东窗事发了。奇怪,咱们到底在何处漏了马脚”
阿四低声问道:“要不要做掉他”
阿大无奈的挠了挠眉毛:“早与你说过不要一天天打打杀杀的,要先夹着尾巴做人!”
阿四回头看了看自己屁股,为难起来。
阿大叹息:“我说的是个比喻!”
阿四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阿大没有回答。
他站在后院里,看向院外,眼神深沉。
宁朝驿站皆为官办,乃是最大的军事机构 之一,专司驿、站、铺三事。
所谓‘驿’,便是凭‘邮符’核验身份,招待宾客、安排物资、人员运输。
所谓‘站’,便是凭‘兵部火票’、‘密谍司火牌’核验身份,传递重要加急文书、军事情报,此为军事专用。
所谓‘铺’,便是正常的官府传递文书,由县令、知府掌管。
孟津驿的规模超出了陈迹的想象,远不是寻常客栈可比,便是十几座客栈加起来也没它大。就比如宁朝最著名的‘鸡鸣山驿’甚至有驿城之称,妥妥的一座小型城池。
天色渐晚,陈迹在此安顿好小满,当即又出门去了停放牛车的后院,只是他闻着牛粪的味道,在牛车间穿行半晌,也没再找见阿大与阿四的踪影。
他喊来梁镖头:“镖头,阿大与阿四呢”
梁镖头怔了片刻:“三公子,阿大和阿四是谁”
陈迹心中一沉,他低声道:“就是你镖师队伍里,常常结伴而行的两人,一人高、一人低,其中一人说话、做事一板一眼,有印象了吗”
梁镖头面色一变:“公子问他两人做什么…他们得罪您了吗”
陈迹摇摇头:“没有,只是今天路上与他二人聊得投缘,想再听他们讲讲外地的见闻。’
梁镖头微微松了口气:“这样啊·…··…那我帮您找找他们。”
说罢,他扯开嗓子问道:“刀子冲子”
喊了半晌,也没人回应。
梁镖头拉住一名镖师:“你看到刀子和冲子了吗”
那镖师手里端着一碗荞麦面吸的呼噜作响,他咽下一口面,用筷子指了指院门:“他们说出去买酒喝呢。”
梁镖头问道:“去了多久”
镖师回忆道:“呀,怕是去了有一个时辰,去的时候天还没黑呢,怎的还不见回来”
陈迹望向院外的夜色,迟疑许久…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