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场风雪停了,我们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出海了,为了修船在这里憋了快一个月了吧?一直呆在这种小地方,可是有够无趣的。”
“是,少主!”
寒风中传来下属们的齐声回应。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穿黑色衬衣的身影,突然匆忙从前方的街道中冲出,左右张望了下后,看见这边的人影,连忙快步跑了过来。
“维尔戈?”
托雷波尔看着这身材精瘦的家伙,一脸奇怪,“不是让你先去酒店订餐么,怎么这么快就跑回…喂!你这家伙,是提前偷吃了吧,脸上还沾着拉面丸子呢!”
他气恼大叫起来,维尔戈却是懒得理他,不动声色地擦掉脸上的脏东西,从怀中默默取出一份报纸,递给了多弗朗明哥,低沉开口:
“酒店的人在争相传阅这份报纸,我觉得你有必要第一时间看看,多弗。”
“喔?”
多弗朗明哥被他这认真的态度勾起了兴趣,接过报纸打开,没看一会儿,就眉梢一挑,下意识用食指勾起半边墨镜,表情颇为诧异:
“又是这家伙…居然和那个百兽凯多,打了五天五夜不分胜负?”
周围环绕的众多干部,顿时一惊,连忙凑过来跟着一起看起了报纸,等通读完头版的报道后,一个个,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面厮觑起来。
百兽凯多?
那可是如皇帝般君临伟大航路后半段的传奇海贼啊…
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结果鏖战那么久都没能拿下那个诺夏,最终只能吃下闷亏,被迫含恨撤退?
一道道目光,下意识地向多弗朗明哥的脸汇聚而去。
没记错的话。
这位海军中将,貌似也才二十出头,甚至比自家少主的年纪还小一岁?
也正是因为如此,少主一直对这家伙颇为关注,有种不甘于风头被这家伙独占,想隔空暗暗较劲的意思。
但现在看来,二者之间的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倒是越来越大了…
甚至可以说,格局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堂吉诃德家族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在北海如今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说到底,折腾出的动静,在这种怪物的面前,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
“呋呋呋呋,这家伙…”
多弗朗明哥则没有太在意属下们的表情,看完新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随手将报纸甩到一旁,“真是风头越来越耀眼了啊…”
“多弗,呐,多弗!”
旁边的托雷波尔忍不住把脑袋凑过来,拖曳的场鼻涕直接甩到明哥脸上:
“我当初就说过吧,你的计划早该改一改了,一直呆在北海可没什么意思啊,是时候该去伟大航路那边闯荡了,呐!别忘了!你可是有着王者之姿的男人!只要去了更大的舞台,成就和风头,一点都不会比这个家伙差的!”
多弗朗明哥擦去额头上的鼻涕,眼角抽动了下,还是强忍住了狠狠踹这家伙屁股一脚的冲动,淡淡开口道:
“不用多劝,托雷波尔,我的规划在当初就已经定下了,是绝不会轻易更改的。”
“伟大航路我自然会去,更大的世界舞台我也要登上,但那绝不是现在。”
多弗朗明哥双眼眯起,“我要的是一个时机,一个登上世界舞台就能成为聚光灯中心的时机,而那一天,不会很远了,托雷波尔…”
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身上的电话虫布鲁布鲁响了起来。
“嗯?”
多弗朗明哥皱了皱眉,但还是第一时间取出,接通了电话。
“多弗。”
话筒那头,响起的是另一位最高干部迪亚曼蒂的声音,他此刻正在大本营,帮多弗打理着堂吉诃德家族最重要的一处产业,“我这边今天来了个有趣的家伙,说是想见见你。”
“又有来投靠的?”
多弗朗明哥无所谓地悠悠然道,“这种事没必要汇报,我可没空随便见人…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了吧?”
自从堂吉诃德家族的名号打响后,崇慕他的人多的是,每天都少不了主动想要来投靠他的。
“他很坚持,说是只要你听了他的名字,一定会亲自过来见上一面的。”
“是么?”
多弗朗明哥不以为然,“他叫什么?”
“堂吉诃德·罗西南迪。”
周围的众人,下一刻皆是惊讶地看到,平常一直淡定沉稳的少主,突然神色剧震,甚至握不住话筒,手里的电话虫坠在了雪地中…
颠倒山下,双子峡。
温暖的阳光拂照在碧波之上,穿着花衬衫的库洛卡斯躺在藤椅上,懒散地晒着太阳,时而扭头斜瞥一眼旁边的人影。
在他的旁边,浑身湿漉漉的巴基,正在那里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迹,模样狼狈不堪。
他的披风和船长帽都已经破破烂烂,脸上也满是血痕,似乎刚刚遭过什么劫难,而在身后的海面,则停泊着半艘相当大的海贼船。
之所以说是半艘…是因为这条船似乎是被什么庞然大物撞过一般,不仅桅杆倒塌,旗帜破碎,连右侧的船身都被削掉了小半,没沉下去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为什么几年过去了,这条该死的鲸鱼,还在这里犯傻啊?”
好不容易擦干脖子上的水迹,巴基抬头望着自己的海贼船,只觉悲从心来,一阵欲哭无泪。
本大爷容易吗?
自从当初在罗格镇,与香克斯分道扬镳后,他花了好几年工夫,才终于组建起了自己的海贼团。
又在两个月前,咬咬牙一狠心了倾尽这些年积攒的家底,买下这条大船,怀揣着满心斗志,踏上了伟大航路的征程,准备去寻找梦寐以求的约翰船长宝藏。
然而,命运却给他开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
就在翻越颠倒山之后,明明灯塔都已经近在眼前,他的海贼船却是一头撞上了从海面下跃起的鲸鱼拉布。
顷刻间惨祸发生,不仅船上的水手全部遭殃,船只损毁殆尽;
连他自己,要不是正好碰到当初船上的老船医库洛卡斯出手相救的话,恐怕也早就淹死,成为水下亡魂了。
可恶,可恶,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