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他挥动手中“哲人杖”,对准了下方那扇绘出的惨白之门,冷声道:
“规则补丁:游戏过程中,不得邀请外援。”
随着吉兰的敕令,“心塔绝境”的领域范围内,周边雾墙猛然蠕动起来,逸散出一股股灰雾,包裹住那一扇惨白之门。
此刻,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
从那一边传来了优美的女声歌喉,似是还有无数男女声部在伴奏。吟唱的内容模糊不清,但给人一种渺小之感。
吉兰听到这歌声的一刹那,浑身都竖起了寒毛,仿佛有大难临头。
好在灰雾及时将惨白之门包裹。
两股力量在角逐,门板微颤,僵持在了那里…最终,还没来得及介入的外界力量,终究不敌占据主场优势的吉兰。
惨白之门嘭的一下,轰然闭合。
旋即,这门如身处高温中的蜡像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滴落,最终化作了一滩惨白色的油彩。
巴勃罗先是一愣,旋即面露骇然。
祂猛抬头看向半空的红服青年,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丁点声音。
“圣徒·红贤者”吉兰竟能强行逆转司辰的降临仪式,将“挽歌小姐”拒之门外!
可巴勃罗所不知道的是…
此时此刻。
一处开满惨白鲜花的残破礼堂内,一位身穿黑色蕾丝长裙,头戴小礼帽,面纱遮眼的女士正手捧一束花,伫立门口,保持着伸手开门的姿势。
可门却突然消失了。
祂轻咦一声,旋即缓缓抬头。
哗——
一阵七彩斑斓的光柱不知从何处投来,瞬间落在了女士身上。
眨眼间,白花礼堂的场景便成了一片无垠沙漠之景,天幕为璀璨的猩红星空。
远处伫立着一张高背王座,上面似乎坐着一位红服青年。
“吉兰·伊洛斯?”
女士面纱下传出好奇的语气。
但祂很快又轻轻摇头道:
“不,你并不是…”
“象征四月的司辰,妙喉与哀悼之神,‘挽歌小姐’芙蒂丝,你好。”
红服青年微笑道。
“劳烦小姐且在这场梦中稍作停留吧。”
“这是我的梦,还是你的梦?”
芙蒂丝捧着白色鲜花,笑道。
红服青年姿态慵懒,翘腿坐在王座上,耸耸肩道:
“当然是小姐你的梦。”
“我的梦不会出现这样陌生的场景,更不会出现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司辰。”
芙蒂丝的声音极为动听,缓缓道。
“所以,你是另一重秘史的司辰?”
“看来你对这个世界的隐秘也有所了解。”
红服青年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芙蒂丝沉吟一声,面纱下的视线紧盯着王座上的红服青年。
“你…竟然能透过秘史晶壁影响到我,让我做上一场无端的梦,真不简单。这是警告?”
“随你怎么想,女士。”
红服青年轻笑起来。
“毕竟这是你的梦。”
闻言,芙蒂丝心中一沉。
祂愈发看不透眼前这位和吉兰·伊洛斯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司辰。
对方从始至终给祂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以及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感。
同时,对方能跨越秘史让祂做梦,便足以说明很多问题…最关键一点,那便是这个世界,必然留有对方的律法力量作为锚点。
而这个锚点,很可能就出自吉兰·伊洛斯本人。
这小家伙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受冕成为使徒,多半就源于眼前这位陌生司辰。
“接受了其它秘史的力量么…”
芙蒂丝轻道一声。
“原来如此。”
祂一抬手,捧着的白色鲜花散开,化作了一片片花瓣,于背后形成了一张雕花白椅。
芙蒂丝优雅落座,与红服青年相对。
“在这场梦中逗留一会也无妨,我若想出手,多的是机会。”
“哦,是吗?”
红服青年含笑道,不以为意。
祂似乎毫不在乎芙蒂丝的态度,自顾自问道:
“小姐能和我说说你们秘史的事吗?我对此颇为好奇…嗯,尤其是那位八月司辰‘恸容圣母’托莉娜小姐的事。”
语气就像是朋友之间的问询。
芙蒂丝沉默了几秒。
祂竟也没有拒绝,而是向红服青年娓娓道来,讲述着关于八月司辰“恸容圣母”的事迹。
说完,红服青年一脸了然。
芙蒂丝又趁此机会,试探性地问询青年的底细,以及对方所在秘史的信息。
“你可以叫我‘寐主’,小姐。”
青年翘着腿,将手轻搭在扶手上,笑道。
“和你们不同,我所在的世界原本有十八位司辰,可惜不听话的太多,被我宰了一些,如今包括我在内只剩下六位。”
芙蒂丝当场怔住。
坐在椅子上身体发僵。
“其实我一直很想尝试秘史旅行,尤其对你们所在的世界很感兴趣。”
芙蒂丝面纱下的红唇微张,哑然无语。
“看来司辰也救不了你,巴勃罗。”
“心塔绝境”内,悬停半空的吉兰淡漠道。
他俯瞰着下方的男人,又瞥了眼倒在另一侧不省人事的折翼女士,缓缓抬起了自己的白色手杖。
“那么,游戏也该结束了。”
说完,吉兰将手杖高举。
轰隆!
只听一声雷鸣。
在巴勃罗震颤的瞳孔中,便看到夜幕电闪雷鸣的漩涡状乌云凹陷,中央闪烁着灭世般的银色雷海。
狂暴的能量陡然汇聚,闪烁着星体爆炸般的刺眼亮光。
旋即,一道堪比那高塔粗细的雷霆笔直落下,如银色光柱般轰击而来。
“不…不!!”
巴勃罗嘶声咆哮。
祂连忙催动起自己的律法之力,头顶冠冕闪耀,其手臂挥舞成了模糊幻影,试图绘出一幅新的画作,用于保命。
可雷霆何其之快。
几乎是看到的瞬间,就已经劈落。
轰隆隆!!!
视界中的一切都被撕扯拉伸,彻底化作了银色。
巴勃罗嘴巴长大,睚眦欲裂。
可连声音也被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