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术分三等,分是上中下三乘,而在道术之上,又另有神通等等。
道术、神通种种皆被统归于道法一列,至于前后者的区分,无非是后者威能更胜,炼到了高深处,即便是焚山煮海、摘星沐日,也不过等闲而已。
但道法功用,大体之上,也便是成长、明知、杀伐、御守、遁形、丹阵、参食这几类根本妙用而已。
宝聚斋不敢轻收道法的缘由,已是来源已久了。
据郝庆延所说,此间商铺这所以能繁盛至今,乃是捡了个漏,承了前人的遗泽。
当年南域市面上的霸主还曾是“万宝楼”,极鼎盛之时,连神火崖、恶食山和花神府这几大派的长老,都曾是他们的座上佳客,甚至还将手脚延伸出了南域这片穷土,连东弥州的中域、东域,都有过他们的分行。
但此楼却因被对家“六合社”算计,不慎错收了怙照宗中的一门“五阴擒拿大手印”神通,还懵懂放在楼中售卖。
因而仅仅只在一夜之间,就被从东弥州上连根拔起,满楼门人统统丧命,连元灵都尽数泯灭,求个轮回转世都不得。
往日与“万宝楼”交好的神火崖、恶食山等等,都噤若寒蝉,一言不敢擅发。
相反几位宗主还要连夜去怙照宗请罪,言说自己识人不明,备上厚礼,以恳求宽恕。
这一风波,惹得当时半座东弥州都是震骇心悸,各家商铺行当,一时人人自危,唯恐步入“万宝楼”的后尘。
而“万宝楼”的对家“六合社”自然也没能讨得了好。
被怙照宗查明真情后,也容不得他辩驳解释,直接被一个精通咒诅的元神真人隔空施法,将所有人都炼成了阴泥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凄惨至极。
而“宝聚斋”等大小商号的发家,正是趁着这两家巨头倒毙,才迎来了时机,开始转运。
若是这两家还尚在时,他们又哪会有如此时运,早就被明里暗里的各色手段围殴过来,打压的毫无立足之地了。
“所以,自那之后,我等皆是不敢轻收道法,唯恐是中了算计,落了圈套,步了那两家的后尘。”
郝庆延唏嘘不已:
“就算收道法,也要有保人、契约、凭证…还得查验卖主的身份,与他立下文书,就连那售卖的道法,也要一一查明来历不可,否则,纵是再动人,也不绝然是不敢入手的,谁知晓那是不是要故意引你入套!”
“如此繁琐?”
陈珩皱眉:“若是没有门路的散修欲求购道法呢?来贵宝地,岂不是只能空手而归?”
“哈哈!道友着相了!”
郝庆延闻言大笑一声,拍手道:
“你可知这世间的寻常道术何其多也?一代传一代,一人诉一人!早已是流遍天下了!像什么气甲术、血遁术种种,实在数也数不过来,多得是呢!方才说的,仅是那些不常见、没听过名姓的,才要做此防范,道友若是欲求购道术的话…”
他从乾坤袋取出一本五指厚的书册,递给陈珩。
而陈珩接过在手。
只略翻阅,神色便微微动容。
“我所得的道术…怎么都在上面有记述?”
他又继续翻到练炁的书录,这一看,就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归元子练炁要诀?”
陈珩指着书册上的其中一页,道:“据我所知,这似乎是容国容氏的练炁法旨,怎会在贵斋也有售卖?”
“哦,这个?”
郝庆延只凑过头看了一眼,就笑道:
“这是容国太祖归元子亲自卖的,当时还没有宝聚斋呢,听说是卖给万宝楼,换了三十个漂亮鲛女,嘿嘿!这位老前辈倒也是个会玩的!”
陈珩默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