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弄月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无尘凑到狐仙耳边交代了一些东西,随后走到了屋外。
听死四妖讲,这里以前叫‘君子居’,也许以前这里真的住着君子,只是君子变成了小人。
四妖成了孤魂野鬼,以鬼魂之身,寄托于此,活了下来就是证明。
无尘用火折子点起了一把火,从山上这件屋子处烧了下去,小狐仙在旁边护着无尘,不给四妖近身。
滚滚浓烟四起,漫漫大火滔天。
那些被葬下的花,还有枯树死花,都被一把火给烧了!
那原本清澈的河流,也成了黑色,果真是被四妖使了个障眼法来迷惑他人。
四妖脸色难看,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狐仙说道:“真君,按你的吩咐,没有让火蔓延出去,只烧这葬花岭。”
说着,狐仙口中吐出一颗紫色的宝珠,甚是耀眼。
葬花岭山脚之下,亮起一道紫光,将火势牢牢遏制住。
无尘点点头说:“那就只剩下这脚下的‘君子居’了!”
狐仙祭出紫珠,往堂前一照,哪里还有什么好堂,全是破败不堪的房屋,一旁有一口井,井水倒是清澈不染。
狐仙好奇问道:“真君,为何这葬花岭都是些坏水,偏偏这口井水里清澈。”
无尘笑着说:“这井水来自地下,深着呢,葬花葬在的是表层,所以污不得。”
狐仙若有所思,问道:“那为何他们花中四君子成了四败类?深处的心都被污了!”
无尘言道:“说明还有更深处的东西。”
狐仙好奇问道:“是什么?”
无尘指了指脚下:“他们死了不要紧,因为若干年后,又会长一批新的。好坏我先不知,但他们这些死花,会成为养分,为后面的花草铺路的。”
“新生,才是更深处的清澈。”
狐仙摇头道:“不懂,没见过。不过,好像他们还没死干净!”
狐仙指了指四妖,他们脸色难看,但还活着。
无尘笑着说:“看来他们的本体是在这‘君子居’里,屋子是竹屋,还有梅兰菊点缀,应该是了。”
风弄月再次开口道:“真君,罚也罚了,不若放了我等这次吧,必不会再害人了。”
无尘摇头说:“我给过你们很多机会了,让你们说实话,偏偏不听,如何放得过你?”
连实话都不愿意说,谁还会奢求他改?
“我听过一句话,觉得很好,你并非是知错了,你是知道自己将要死了。”
“早该去地府的,偏偏赖在这世上害人不浅!”
狐仙收起了那枚珠子,说道:“真君,我们现在要烧了这吗?”
无尘摇着头说:“烧了我们住哪?”
无尘指了指山下:“这葬花岭现在全是火,要是把这唯一不起火的地方也烧了,我们今日住哪里?”
风弄月一听,觉得事情尚有转机,于是说道:“真君说的是,我们四人必会好生招待真君!”
无尘摇头道:“不!明日一早,你同样会被一把火烧了。”
风弄月还想言说,却听见霜斗雪说:“竹兄,这贼子铁了心要取你们性命,不若赌上一赌!”
风弄月正疑惑着,却见霜斗雪卷起一朵枯败的梅花,朝外跑去。
只是霜斗雪正要跑,却见天边一道霞光照下,四妖便再也不能动弹。
狐仙抬头,举起爪子指着天上说:“真君,是你朋友吗?”
无尘一看,并不认识来人,于是作礼道:“不知是哪位同道?”
霞云中走下一人,是位靓丽的女仙,言道:“见过无尘真君,下官百花,携二十四花仙来此,奉青帝并王母之命来处理这事儿的。”
无尘抬头,正见十二位男仙与十二位女仙在云头相望作礼。
周围还有一众天丁并雷部将领压阵,都与无尘作礼,还有不少熟人。
一时间天雷滚滚,电闪雷鸣,向无尘打招呼。
吓得狐仙一哆嗦,抱着头钻到了无尘的药箱子里面。
无尘问道:“为何此时才来?”
百花答道:“真君误会了,我等本与这花仙岭的精怪做了交易,但他们阳奉阴违,于是降下了瘟雨,对凡人无用,但与花草之属剧毒。”
“可未曾想他们四妖以魂身活了下来,还葬了那些毒花,坏了溪水,用来害人当做他们续命的养分。”
“可已经罚过一次,我等不好再罚,所以只能上天请示,因此才拖到了现在。”
无尘点头。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拖上些时日,也在情理之中。
无尘问道:“我方才已经烧了此山,可有影响?”
百花笑答:“真君的做法在令前,自无影响,不必多虑。烧了也好,只是这四妖上头有了发落,却不能折在这了。”
无尘问道:“莫不是要保他?”
百花摇头说:“非也,而是怕真君出手打得他们魂飞魄散,没法再去受罚。”
无尘点点头,拱手道:“如此,仙子请吧!”
百花点头,随后呵斥道:“孽畜,还不快快显形,随我去斩妖台受罚!”
百花一点,洒下一道霞光,四妖分别化作枯败的梅兰竹菊被百花拿着手中,这‘君子居’也应声而倒。
随后百花领着仙众回天上去了。
狐仙见天上人走了之后,才从无尘的药箱里面钻了出来,蜷缩起来,小声说道:“真君,天上人架势都这么大的吗?”
无尘笑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以前不是说烂命一条?”
狐仙坚定地摇头说:“真君,我哪知道是这样的,我不怕死,但我怕疼。嗯...雷声也可大了!”
无尘笑道:“害怕了?”
狐仙从不说谎,点头道:“嗯。我讨厌雨天......不过真君,现在我们住哪里啊?”
无尘看了看眼前的竹屋,本来就破了,四妖离开后便更破了。
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山下尚在燃烧的大火,兴许还要烧上一天。
“别闲着,搭把手,支几根破竹,搭块布将就一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