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爷依旧拎着他那杆老烟枪,叮嘱道:“进了老树林子,能不说话就尽量别说话。”
“就算要说,也得小声说,晓得不?”
又要进山了,上次是跟着画皮鬼娘亲,这次是跟着马老爷,柳白用力地点了点头。
“还有,进山之后若是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也切不得回头,更不能答应,因为那可能是要你命的美人蛇。”
柳白想到了镇子河对岸的见到的那条。
“还有,进了老树林子不能随便坐下,就算要坐也得坐在地面,一些老木桩子千万不能坐。”
“去年,有个在我这学拳的十里铺的少年,就是不听,进山后坐在一根老木桩子上,结果当场就被那鬼东西掏出了肠子,我救都救不过来,就算我最后一口烟气吐死了那老木桩子,又能如何?人死了就是死了。”
马老爷语速很快,好像是想在进林子之前把话都说完。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一旦他前脚踏入林子,他的嘴巴就闭上了。
柳白紧跟着踏入,也就是这一刻他感觉好像整片林子都活了过来。
紧接着就有无数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马老爷“嘿”了一句,“好了,现在知道你这炉子烧的有多旺了吧?再不来点灵性灭灭火,估摸着你晚上睡觉都有邪祟爬上你的床了。”
柳白没有回答,目光炯炯的他紧盯着四周。
会动的石头,会站起来走路的老鼠,明明没有起风,可那几株柳树还是在扭动着枝杈。
“马老爷,野外都这么多邪祟的吗?”柳白忍不住问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因为咱这不远处有条阴脉,所以邪祟猖獗一点。”
“行了,那个玩意就差不多了。”
正说着话的马老爷一步跨出,这一刻,柳白只感觉自己旁边吹起了一股滚烫的风。
马老爷大踏步地走进一旁的树丛,对着一捆在地面疯狂挣扎的头发就是一拳。
那捆头发没了动静,马老爷这才摘下腰间的烟杆,抽了一口后吐出一口烟气。
这次的烟气没有散开,而是化作了一条白色的长链,径直锁住了那捆头发。
“过来。”
他朝柳白招了招手。
柳白小跑着过去,已是感觉到了不对。
“躺下去,抱着。”
“啊?”
“啊什么?你还要不要蕴养灵性了,这可是你如今能救命的玩意。”马老爷瞪眼道。
“不是。”柳白一脸震惊,“我以为…我以为你说的蕴养灵性是能找个灵性很足的地方,让我进去待着就好了,可…可你这?”
柳白本想说,与其抱着这玩意,我还不如回去抱着我的画皮鬼娘亲了。
不过这也是他疑惑的点。
如果真的和邪祟鬼物朝夕相处就能增长灵性的话,那么自己的灵性应该很高才对。
可怎么会…难道是娘亲她封闭了自己的鬼气?
柳白只能如此猜测。
“呵,说你少爷公子命还当真了?那样的地方也有啊,阴脉里边就是,你要有本事,让你老娘带你找个阴脉去。”
不知是不是被柳白这话气到了,马老爷冷笑着说完,又瞪眼道:
“老爷子我这就这一个法子,爱用不用!”
柳白看着地面那捆又脏又乱,还散发着恶臭的头发,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