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昌帝很想跟对民众一样,慷慨激昂的说些什么梦想,但长期以来,陈养喆对他来说,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他嘴巴就像黏住了一样,开不了口。
陈荣华瞥了一眼丈夫,暗骂一句怂货,忙代替低下头的丈夫迅速回答。
“父亲,说到梦想,昌帝最终当然是要当总t,您想象一下,假如他成为青瓦台的主人,作为女婿还能不支持家族吗,到时候我们就能迅速成为寒国第一,超过大英集团!”
仿佛已经猜到答案一样,总t二字脱口而出,陈养喆却丝毫没有惊讶的迹象。
恰恰相反,他反而像是在俯视面前的女儿和女婿。
虽然崔昌帝眼神依旧紧张兮兮,但是总t二字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希冀,腰板都不由得挺直了许多。
良久,陈养喆开口:“荣华。”
“是的,父亲。”
陈荣华竖起耳朵,她明白,父亲接下来的话非常重要。
“别乱来!”
这三个字,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让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啊,父亲。”
“岳父!”
“你们都闭嘴,听我说。”
看到陈养喆冷厉的声音,两人都马上闭上了嘴。
因为他们很清楚,陈养喆是那种君王一样的性格,向来不喜欢说话被人打断!
“你以为之前他能当检查官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和检查总长的关系!之前跳出检查系统,去竞选议员,你们什么时候征求过我的的意见,现在好了,又想当市长?”
陈养喆想到这里,冷哼一声:“市长?伱知道竞选市长要花多少钱吗?你才当了一年的议员,就想要当市长,那之后呢,是不是再过两年又要开始准备竞选总统了?”
陈养喆信奉一句句俗语:跑得快的马不一定要骑。
而崔昌帝,显然不是那种千里马式的人物。
“可是父亲,这是您的女婿啊,如果这次他不能从补选中逆袭成功,就要再等四到五年,人生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等!”
陈荣华有些不忿,虽然碍于父亲的威严,却也要据理力争。
“你也知道他是我女婿吗?”陈养喆指着崔昌帝,后者露出勉强的笑容。
“你并不需要我的支持,因为从你成为我女婿的那一刻起,就打下了顺阳的烙印,有本事的人,赤手空拳都能赢。”
“可是,岳父,我”崔昌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是除了结婚那次以外,他受到的最深的侮辱。
当明白岳父不想在自己身上花钱投资时,崔昌帝更多的是害怕而不是失望。
是不是因为违背了岳父要求,没能继续当检察官而被抛弃了?
“父亲,您怎么能这么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荣华见陈养喆这样说自己的丈夫,忍不住反驳起来。
崔昌帝拉了拉她的胳膊,不想因为这样激怒岳父,可陈荣华公主的脾气直接上来了,不管不顾继续嚷道:
“为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昌帝不是那种庸碌无为的人!他曾是寒国最好的律师之一,就算是没有我们顺阳集团的招牌,也能在检查系统办案而名声鹊起,您或许不知道,民众给了他‘财阀狙击手’的称号,也愿意跟随他!”
“韩国最好的律师……你也这么认为吗?”
看着陈养喆一脸嘲讽的表情,陈荣华很难自信的回答。
“一个出产了多少检察官和议员的家族,就是名门望族?这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父亲!”
就算在顺阳百货资金链断裂,四处求人借钱的时候,陈荣华都没有这么委屈过,她的眼眶里全是泪水,似乎是希望父亲不要再刺激自己。
然而,陈养喆只是瞪了女婿一眼,继续说道。
“我帮你丈夫提拔到首席检察官的位置,用我自己的力量和我的钱,他有什么能力在检察院呼风唤雨的吗?你以为我绝情对吗?如果他是我的女婿,这样的工作状态,换做集团部门经理,我早就让他滚蛋了…!
随着陈养喆的怒火越来越大,两人的脑袋也越来越低。
“我耐心把你培养成财阀千金,你找他做丈夫,从结婚那一刻起,我就不会反对,只是他要做一个真正对家族有用的人,既然是上门女婿,那就要担负看家护院的职责,昌帝,我希望你记住,你的角色并没有变,只是位置从检察官办公室改为国会!”
当他称家人为看家护院的人时,崔昌帝的脸因羞愧和愤怒而通红。
但是他无可辩驳,他在财阀家族的地位,不就是看家狗一样的存在吗?
崔昌帝低着头,整个人因为受到屈辱而微微颤抖,陈养喆却说出更加尖锐的话。
“还有,你说他当总统?整个寒国是没有人才了吗,总统的位置是你能想的吗?把你跟我说的这些混账话给我吞回去!”
见两人瞬间惊慌失措,陈养喆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一切。
他长吸一口气平复怒火,最后语重心长看向女儿。
“荣华。”
“是的。”
“把你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抛掉,珍惜你现在的生活,明白吗?”
“…是的。”
出于羞耻,崔昌帝想出了一个答案。
岳父的一个电话,就能把那些依附在顺阳百货挣钱的亲属驱逐出去。
届时他将会受到亲属们的指责。
而他私下里偷偷与人合伙开的律师事务所,也有可能迎来倒闭。
因为很多客户,都是看到顺阳这个招牌来做生意的。
崔昌帝再次品尝到了生活的苦涩。
陈养喆却没什么兴趣再跟女婿多聊,只是挥了挥手。
“你出去,荣华你留下来。”
当女婿垂着软软的肩膀离开时,陈养喆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只看到了名字,陈荣华就一阵心虚,她的脸上再没有一丝血色,连精致的妆容都无法遮挡那一抹煞白,她无力的撑着桌子。
“啊,父亲,它不是你想的…”
陈养喆冷哼一声,手里的文件飞向女儿。
他的女儿却不敢去躲,只是闭着眼睛,文件险险擦着她的脸飞过。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作为一个公司的负责人,要依法依规经营,可你做了什么?”
陈荣华半句都不敢辩驳,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她跪在地上,低下了头。
“我错了,父亲,请原谅我一次,就一次。”
她是一个贪婪大于能力的财阀千金。
因为陈养喆的传统思维,只有儿子才有继承权。
所以身为千金和外人的局限,陈荣华早早就从顺阳集团出局,但她却并不甘心。
让她的丈夫从政,获得权力。
并不仅仅是为了证明她嫁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