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之所以回来,就是跟李学载沟通后,了解到金日泰已经抢救无效去世。
死无对证,这才放心回来,并且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李必玉白皙的嘴唇颤抖着,她万万没想到泥头车事件会从道俊嘴里说出来。
就在她心里咒骂李学载无数遍的时候,她发现陈道俊缓缓站起身,这个平日里一向恭敬的家伙,现在正冷冷的看着她,就好像一只猫咪正盯着笼子里的老鼠一般。
“原谅是我爷爷的事,但我的职责,就是把你送进大牢。”
李必玉一时间没有说话,似乎从道俊僵硬的表情和语气中看出了他的意思寒意。
原本她内心是绝望的,既然陈道俊在她面前都不再伪装,那就证明一切证据都掌握了,但是,这家伙为什么不选择直接联系j署还是媒体呢?
还是说,他有其他的目的.
不过,陈道俊说了这么久,就是没有提到李学载,这是李必玉最担心暴露的秘密。
过了一会儿,心存侥幸的李必玉张了张嘴,还在强辩:
“所以?你想要对我做什么,向国民公布这些,体面吗?不用我说话,你的父亲、大伯们都会来阻止你”
“你懂体面的含义?”
仿佛听不见她的讽刺语气,陈道俊的威胁还在继续。
“相反,他们会生怕跟你沾上关系,你以为钱放在维尔京群岛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以为贿赂了外务省的人就没事了?你以为通过纽约总领s馆的工作人员就神不知鬼不觉?我告诉你,那个账户已经被冻结了,不信你待会试试看!我不会以谋杀的罪名起诉你的,我只会让检方以挪用公款和侵吞财物的理由逮捕你,这就是对你最大的体面。”
放过李必玉,这是不可能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李必玉,陈道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我之所以不提你谋杀的事,只是为了维护我爷爷的面子而已,并不是我心软,希望你清楚这点!”
想到陈养喆年事已高,陈道俊并不想让他的名誉受损。
李必玉只是皱着眉头。
她在考虑要怎么应对这个情况。
如果这个时候,能来个人,把陈道俊灭口就好了,但她看了眼看似人畜无害站在一旁的金成哲,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会把你留给对手,而不是媒体,你认为顺阳集团就没有敌人么,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打击顺阳声誉的机会,说不定会花大价钱召开有特别检察官和法官的听证会。”
这一次,李必玉的脸色变了。
“无论对手从顺阳那里收多少钱,他们都不会放弃的,难道你还指望爷爷会出手帮你?”
陈道俊嘲笑不知所措的李必玉。
“会很有趣的,对吧?顺阳集团的女主人,竟然要成罪犯了,呵呵。”
“怎么,无话可说了!”
砰的一声,陈道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李必玉吓得身子猛地一颤,不敢直视道俊的眼睛。
这时,外面有个服务员以为里面掉了东西,敲门进来。
“夫人,有什么.?”
李必玉好像踩到了毒蛇一般,她迸发出完全不符合这个年龄的速度,迅速跳了起来,歇斯底底的尖叫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滚啊!”
仆人吓得脸煞白,连滚带爬的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关上门!”
“砰!”
如果是陈养喆在这里,就会明白,要放大这个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zz,但李必玉并不懂zz。
这样一来,竟然会想出买凶杀人的办法,她充其量,剥去顺阳的光环,也不过是一个没好好看过新闻、报纸的普通老太婆罢了。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一旦在野派别在宣布外务省参与了顺阳画廊艺术品的走失,特别是有些还卖到了m国,这就成为了寒m之间的国际问题,m国不会允许寒国这样的国家会做出走失这种事情吧?那到时候,谁回来当替罪羊呢?”
被陈道俊看着,李必玉的心里越来越慌。
寒国只能算是白头鹰的小弟而已,如果涉及到了这个层次,别说她,就算是总t的亲戚,都得完蛋!
“现在m国抓住了一个针对我们国家的犯错情况,他们肯定会从和画廊合作的画社开始调查….我会说这些画都是假的。”
李必玉瞪大眼睛:“那些画是真的!”
“我知道,但是谁会相信顺阳画廊这种走失的说法呢?特检官要开始检查顺阳画廊的所有藏品了吧?然后,偷偷卖出画的资料,包括你的伪造品会大白天下.到时候.”
被评为寒国十大收藏馆的顺阳画廊有众多假画,这将成为大新闻,
而且在这个消息披露后,一直偷偷在顺阳画廊买画的顾客,也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了。
到时候,群情激奋之下,李必玉的刑期还要加长。
这时,陈道俊接了一个电话:“哦,对了,m国那边的法律里有明确吗?卖假画的罚款是交易金额的三倍,嗯.我知道了。”
李必玉现在知道这麻烦会有多大了。
她紧握的双手颤抖不止,面露畏惧:
“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我得到惩罚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就算让人开车,也只是去撞你爷爷的车而已啊,能不能饶过我这一回,我可是你奶奶啊,道俊?”
陈道俊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因为哀求的语气一出来,就说明对方意识到了无路可走:“饶过你,没门?爷爷没告诉你吗?在谈判桌上,第一要务是弄清楚对方想要什么。”
李必玉忍不住松了口气,只要对方肯谈,那就还有戏。
“那么?你想要什么?”
陈道俊直接警告她:“我再告诉你一件事,现在掌握主动权的是我,你要知道我想要什么,就要先摆出你的条件,而不是问我。”
现在不用多说。
因为陈道俊还有一些事情要弄清楚。
真正需要了解的内容,李学载为什么会和李必玉勾结在一起?
他把手里拿着的复印件放在李必玉面前,趁着她不注意,悄悄在附近放置了一个窃听器。
“我会给您时间考虑的,但我的耐心只能坚持到晚上,如果晚上六点钟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那就肯定会有人爆料出去,以便….这个集团不会有其他杂音。”
李必玉知道,谈判中,第一个从椅子上起身离开书房的,才是掌控局面的人。
临走前,陈道俊对瘫软无力坐在沙发上的李必玉说了最后一句话。
“嗯,你的孙子来了,连一杯咖啡都不让下人端上来,是不是显得太失礼了?成哲,我们走!”
陈道俊离开书房,金成哲对着李必玉鞠了个躬,连忙跟了出去。
“少爷,东西已经放好了。”
陈道俊带他进去,一方面是起防备作用,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安装窃听器。
只给这么短时间,陈道俊可以肯定,李必玉现在一定惶惶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么,她会找谁商量呢?
那必然是李学载了,一起谋划这件事,以李必玉那种性格,一定不会忘了合伙人。
暂时没提李学载,就是为了接下来的情况。
环顾四周,陈道俊又慢慢走过的花园。
等得不耐烦的金允锡和工作人员看到道俊,连忙下车过来迎接。
上车之后,陈道俊交代:“除了之前招聘进入庄园的家伙,再从保安公司挑一些信的过的人过来,每人每天直接发100万韩元,从今天开始,必须仔细记录谁进出这所房子,尤其是有陌生的人出现的情况,一定要安排专人做好跟踪,必须弄清楚每个人的身份,知道么?”
顿了顿:“如果李必玉出门,也给我盯紧了,去哪,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通通跟我及时报告!”
“是的,少爷。”
金成哲说完就下车调度去了。
陈道俊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们了。”
车辆缓缓启动,陈道俊把头伸出去,最后看了一眼正心斋。
等着吧!
陈道俊敢肯定,除去旁人。
谁来得最快,就一定是李必玉的智囊和拍档。
果然。
咬着嘴唇在书房里转来转去的李必玉,一咬牙,拿起了话筒。
她知道自己无法独自解决这个混乱的局面。
“出大事了,刚才道俊来找过我,我需要你马上来正心斋。”
而另一边,接到属下提醒的陈道俊,则驱车来到窃听设备的信号室,
李必玉打完电话大约三十分钟后,李学载出现了。
“发生了什么?夫人。”
“啊,学载,你终于来了。”
急匆匆赶过来的李学载连一杯水都没喝,就得听李必玉神经兮兮的讲解。
在听完所有的对话内容,他都没听到关于自己和李必玉私情的事,他悬着的心稍微平静下来。
“陈道俊?你是说他掌握了你画廊走失的事情,这怎么可能?”
“谁知道呢,或许他在m国的关系特别硬,你看看这个。”
李必玉拿出一份合同副本:“他说他拿着证据,听起来,不像在说谎。”
李学载一看到英文合同副本就皱起了眉头。
皱着眉头看完,从他多年的财物角度分析,一眼就知道不是假的。
既然这份文件是真的,那么 “你是说你会把这个送给大英集团吗?”
“对,他甚至带着手下在旁边,威胁我说如果递给检方,将会有特别检察官和听证会或甚至产生外j问题。”
李学载惊讶于对方的狠辣:“不是贤诚日报,而是顺阳的对手?确实如此哈哈。”
李学载放声大笑,尽管这听起来好像这很荒谬。
“道俊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如何充分利用手中的权力。”
李必玉的眉毛扬了起来,她很愤怒,这个时候,李学载竟然还笑的出来,她只能强忍着怒火:
“我打电话给你,难道是为了听到你对那个家伙的赞美吗?”
“对不起,我没忍住…”
李学载拿过一张纸巾擦擦嘴,低着头,闭上了嘴,书房里只剩下寂静的声音。
明明是一条船上的人,计谋也是这个人的点子,自己还支付了3000亿出去,到头来李学载却好像是没事的人一样,承受压力的是自己!
无法忍受长时间沉默,李必玉非常不满的开口了。
“你说,如果他把这个泄露给在野派别,外j问题真的会扩大吗,他还提到了m国?”
李学载收敛笑容,想到寒国虽然对外声称即将成为发达国家,却还是处处受制于m国,他意兴阑珊的回答:“其实国内问题比外j问题更严重,对于输掉大选的在野派别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你也知道,经济不景气,民众对我们财阀垄断经营本身意见就很大,到时候,就算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他们为了营造对财阀施压的光辉正义形象,也会努力把它弄大。”
李必玉的口型明显已经“西八”了一下,她冷哼一声:“按你这么说,就算我这个顺阳的女主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坐牢?”
“明年会有补选,如果届时反对派别获胜,就可以摧毁执政派别的多数席位,目前,执政派别只领先两个席位,而处理您的案子,还能交好m国,他们会争着出手的,因此有可能出现逆转。”
“他说的是真的吗,我会去坐牢?”李必玉没心情听这种深奥的东西,他只想了解,陈道俊说的东西,对自己有没有影响。
李学载声音低了下来,他点点头:“不幸的是,是的。”
“狗东西,怎么敢的啊!”
李必玉咒骂起来。
她突然揪住了李学载的衣领:“不行,我如果去坐牢,你也跑不掉,你必须帮我想办法,不然的话,我就跟检方说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夫人,夫人,请住手!”
李学载奋力抵抗,用尽全力才掰下来李必玉的手,他喘着粗气:“你激动什么,我有说过不会帮忙么,还有,你跟检方说这些,到时候你的罪责更大,何苦要把我牵扯进来?”
“我不管,陈道俊那家伙一定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必须要帮我想办法,不然就一起去坐牢吧!”
李必玉目光中满是怨毒:“我这个年纪去坐牢,基本上就要s在里面,怎么,你以为你跟在陈养喆面前,向他示个好,他到时候知道了你干的那些事,能放过你?”
李学载无奈的摇了摇头,天可怜见,他听到了这个消息,整个人也是酥麻无比。
短时间内想办法,谈何容易。
陈道俊可是连陈养喆都赞许有加的第三代成员,他深知对方的实力,哪里敢轻易去尝试?
“你不要忘记了,当初我让你雇去下手,目的就是为了让动基和荣基能顺利拿下继承的权利,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贱女人和陈养喆的后代继承家产。”
“我知道”李学载无奈苦笑,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陷入这样的窘境。
李学载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询问道:“会长过世后,每个儿子都有5的股份对不对,动基也有吧!”
李必玉点点头:“当然,怎么,你担心你儿子继承少了?呵!”
“儿子???!!!”
在监听室唯一戴着耳机的陈道俊,此时心神剧震!
原理如此!
怪不得李学载会出手,为此不惜毁掉自己的靠山——顺阳会长陈养喆!
这更加坚定了陈道俊自己处理的信念,因为他深知这样的情况,自己都如此震惊,陈养喆该会多伤心,多震怒!
老人家年事已高,再也经不起折腾。
而窃听器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李学载:不要乱说话啊,小心隔墙有耳。
李必玉:你别给我装腔作势了,我还不知道你,伪君子一个,实话告诉你,陈养喆是很敏感的人,这里定期会检查,不可能有窃听器这种东西。
李学载:我个人觉的,你需要再见珍道俊一次,有什么条件,让他先提。
李必玉:好,我会让画廊的副社长去联系他。
最后说出一句注意安全后,李学载低下头,离开了书房。
接着,监听的话筒里,满是一连串的咒骂声音。
等沉寂下来,李必玉还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逐日分公司,姜胜宇一巴掌拍在道俊的肩膀上。
“喂,你都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的,不累么?”
因为当时审讯的时候,姜胜宇也在,再加上m国那边调查的机构,也都是姜胜宇的面子,所以,他算是知道内情的一个。
见陈道俊没有回头,他又加了一句:“喂,你家伙,为了尽快拿到证据,竟然花了1亿韩元买通那边出具意见,以此来威胁奶奶?”
姜胜宇听完道俊的全部故事后,吐了吐舌头。
“你的奶奶现在有麻烦了,这大到连顺阳集团都罩不住,你奶奶坐在轮椅上去检察官办公室,这将不可避免,如果大英集团再一煽风点火,再加上反对派别要拉拢票,那她肯定要坐牢,唯一的出路是缓刑或病假保释,但希望很小,也需要坐个三五年才行,呵呵。”
“与顺阳画廊相关的子公司,顺阳艺术基金会不应该关闭吗?”
“那是奖金。”
姜胜宇止住笑说道。
“不过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到三试,明年补选之后,你奶奶的案子就泡汤了….”
“我们必须在审判前拿到该拿的东西,比如说股份。”
“有什么办法吗?”
姜胜宇好奇的追问一句。
陈道俊摇了摇头,指了指脑袋。
“好家伙,你的意思是你要把外婆的头发剪下来贴在你的手上?”
“为什么?难不成他和我爷爷一样拥有巨大的权力?”
“权力是相对的,能随意动动顺阳画廊的老奶奶,和我之前在公司当二把手的感觉差不了多少,还是有点号召力的。”
从他话里,陈道俊得到了所有要获取的信息。
“斩龙尾须千军万马捉之,斩蛇首只须一人抢夺。”
“有信心吗?”
“是的,我手里还有一个劲爆的证据,呵呵。”
姜胜宇挥了挥手。
“别去了,看你一副要做坏事的的样子,我都不敢说我是你叔叔。”
正聊着天。
突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了。
看到号码,陈道俊心中一动,来了!
“是道俊少爷么?”
“对,但是,你是谁?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