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进来,王霞带着母亲走了过来:“咦。我爸呢?”
“哦,人字拖打电话来,话有位故交上门拜访,岳父他先回去招呼客人了。”丁云峰没讲太多。
王母皱了皱眉:“死老鬼他有咩故交?
除了调停岭那帮人,只得当年喊他饮酒的那些狐朋狗友啦。
不行!我得回去睇住他。”
这些年,王霞跟着丁云峰,不知见过多少道上的大老,她的眼力和反应,能将老妈甩到月球上。
看出这对翁婿有事瞒住自己母女,王霞笑着拉住母亲:“妈,你别这样啦!
阿爸他都改过了,再说,我望到峰哥安排阿水送阿爸回去的,不会有事的。”
“阿水能力很高,一般的场面,他都可以应付得来。”丁云峰冲着王霞打了一个眼色,让她留住岳母,然后道了一声失陪,走上二楼书房,开始打电话收风。
王氏锁店,秋锦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翻着一本有关电子锁的外国杂志。
“如果我没记错,老王应该不懂这些的,他应该是家传的手艺?”抬头看向百达通,秋锦燊扬扬手上的杂志。
人字拖板着脸走出来:“我师父说过,时代在进步,只懂机械锁,迟早没饭吃。所以他要我们两个努力学习人家瑞士的电子锁…”
“哦,很好,有远见。”秋锦燊将杂志丢到一旁,面上写满不信。
如果说老王是机械锁的专家,他自然是信的。
可要说电子锁?
老王连英文都看不懂,进货来卖还行。
研究?
他研个屁啊!
百达通拉住脾气暴躁的人字拖,对方什么来头还不清楚呢。
这会动手,万一人家真是师父的故交,等下真没法交代了。
好在。
包租公乘坐的奔驰车,过了几分钟就赶到。
阿水下车开门,包租公深吸一口气,迈腿走了下来,一进铺门,他就哈哈大笑握住秋锦燊的双手:“稀客稀客,阿燊,多年没见,你这抹小胡子还是那么的像假胡子,简直跟真的一样!”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的古怪呢?
到底是夸我的胡子,还是在损我的胡子呢?
秋锦燊嘴角抽了抽,决定暂时搁置这个很难想清楚的问题。
抹了抹整齐得可以刮蛇皮的胡须,秋锦燊拍了拍包租公的肩膀:“老王,这些年没见,你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喜欢开玩笑。”
“笑一笑,十年少!
再说,你看我这张脸就知道,在搞笑方面,我是专业的嘛。”包租公搓搓手心,一边招呼秋锦燊坐下,一边叫两个徒弟去买菜买酒,好做晚饭招呼客人。
秋锦燊连忙喊住二人:“不用麻烦了,我几句话说完就走。”
“哎,多年没见,今晚怎么也得喝两盅。
对了,你最近在哪发财啊?我上次听人说起你,好像你去了国外,当雇佣兵啊?”
“哦,那都是旧黄历的事了,目前我在帮港岛警队做事。呐,这是我的名片。”
包租公故作不知接过来,看了一眼——
特别行动部——秋锦燊警司,电话号码:52784
还真是他!
提起警惕,包租公演技开飙:“哇,犀利哦!
警司级啊,那大家以后不能叫你阿燊,得喊你秋sir了。”
“哎,几十年交情了,你跟我玩这一套?”秋锦燊故作不满,抬手指着包租公。
二人相视一眼,齐齐大笑起来。
过了一阵子,秋锦燊收住笑声,并指敲了敲茶桌:“好了,不同你讲笑了,今日过来,我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的。”
“你说啊,能帮我一定帮…”包租公摸着下巴,嘿嘿笑道:“如果帮不了,我肯定说sorry,不会死撑的。”
听前半截,秋锦燊还是满脸笑容,可等到后半句出来,戴惯面具的他,可是差点破功了。
凸(艹皿艹),十几年没见,这个老王怎么变得这么难搞了。
“这个忙,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我想订做几个只有你能开的保险柜。”秋锦燊不想扯皮了,直截了当说出要求。
包租公搓搓手指:“抱歉,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只有我能开?
那万一将来丢了东西,黑锅我不是背定了?”
“老王,你别扣我的字眼。
大家几十年朋友了,不会连这个忙都不肯帮吧?
要钱,好说!我老板他不差钱…”秋锦燊按住包租公肩膀,语气隐隐加重。
包租公收起笑容,挥退冲过来的人字拖和百达通:“你老板?有资格当你这位警司的老板,该不会是警务处长吧?”
“呵呵,没错,我老板就是蔡元祺,蔡sir。”出乎包租公的意料,秋锦燊没有否认,反而承认下来。
摸出烟盒,屈指一敲,包租公接住弹出来的香烟:“既然你不藏着,我也没必要掖住。我女儿跟了谁,你过来之前,肯定有所了解的。
以蔡sir和阿峰的关系,你身为他的手下,居然请我给他做保险柜。
阿燊,你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卖好咯。”秋锦燊摊开双手,一副理所当然回道:“我不睇好蔡sir的前景,有心转投丁系,又苦于没有门路。
难得出现这种机会,我就想搵你这位老友搭桥,在丁生面前留下一个善缘咯。”
“哈,难怪你改了那么多的行当。”包租公点上烟,深深看着秋锦燊:“可以,这件事情,我答应了。
你将尺寸报给我,等多一个月,过来收货吧。”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秋锦燊同包租公握了握手,起身走出锁店。
目送这位n头蛇离去,百达通有些担忧对着包租公讲道:“师父,你答应帮他做保险柜,将来一哥丢了东西,我们嫌疑最大…”
“收声!连你都懂的事,我身为师父,我会看不出?”包租公呼了百达通一巴掌,黑着脸解释道:“整条街就我们这间锁铺,姓秋的来了这么久,外面巡逻的军装警,都不知走过去几趟了。
真出事,只要他咬定保险柜在我们这里做的,以我和阿峰的关系,蔡元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利用我去威胁阿峰的机会。
与其平白被人家算计,我还不如做这几只保险柜!
最少,我能保证,哪天阿峰他需要,我们就能帮他将蔡元祺放在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这样,一旦峰哥失势,姓秋就能用这些保险柜栽赃师父,然后帮蔡元祺利用你去打击峰哥;
反过来,如果蔡元祺糗了,他又能用这件事卖好峰哥,改跳阵营过来。
无论哪方输赢,他都是不倒的?”人字拖难得清醒一次,满脸都是震惊。
包租公冷冷一笑:“这个人做事,一向这样的。
要不然,他怎能黑白通吃,而且换了那么多的行当,越混越好?
别忘记,他一进警队,就是警司呢!”
不理两个咋舌的徒弟,包租公出门招呼阿水开车,匆匆赶回浅水湾。
这个时候,丁云峰已经收到风声,早上自己这帮人走后,秋锦燊找到黑豹面前,三言两语激怒了对方。
接着,黑豹杀到蔡元祺的官邸,后者慌张从大馆赶回去。
不知两人在里边谈了什么,负责盯着蔡元祺官邸的眼线,看到黑豹很愤怒走出蔡家。
接着!
秋锦燊到处招人。
不少地下世界的高手接到邀请。
可惜,除了最不着调的孟波辉,没人应承秋锦燊的招揽。
“孟波辉?这家伙,不是一直跟着黑豹混的吗?”丁云峰放下电话,表情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