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蔡元祺从马修办公室出来后,黑着一脸棺材脸,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
睇着墙上挂着的一面面代表荣誉的锦旗和一座座奖杯,蔡sir差点忍不住一把火烧掉!
“这帮死鬼佬啊,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
每次警队有事,不管是不是同我有关,都将这口黑锅扣到我个头上。
玛德…喂不熟…”愤愤点了一支细雪茄,蔡元祺抽了两口,结果用力过猛,紧紧按住肺部咳嗽起来。
推开玻璃窗,蔡元祺将头伸出去,几次深呼吸过后,终于缓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蔡元祺无意发现,鬼佬马修居然与李树堂并肩走在一起,二人在大馆的门口,一起上了李树堂的座驾。
“玛德,死鬼佬来真的啊…”匆匆关上玻璃窗,蔡元祺坐下掐灭雪茄,抄起私人的大哥大,迅速拨了几个与他关系不浅的督府官员。
许下不少利益和好处,蔡元祺终于在这些人的口中得到消息。
督府这边,的确对他个人的办事能力十分不满。不过,暂时没风声话要将他换掉。
至于李树堂,的确有升职的迹象。
因为人家在铜锣湾做得不错,扫黑扫黄扫粉,这段时间,交给外界的案卷做得很靓。
加上,李树堂之前从三支旗调来一线警署,原本就是屈尊,现在做出成绩,升职也是很符合情理。
这位透风给蔡元祺的督府官员蛮有职业道德,他在挂电话之前,他隐晦提了一句。
这次李树堂肯定要被破格升职,最大可能,就是空降到警务处,当高级助理处长。
放下大哥大电话,蔡元祺心情十分复杂,既有庆幸,也有担忧。
庆幸的是,鬼佬对自己还有耐心,没有打算换掉自己的想法,刚刚在楼上,自己当着马修的面发飙,近期自己应该不会再被扣黑锅了。
担忧的是,当年同自己一起追随过陈志超的李树堂,这次从铜锣湾警署署长,火线提拔到四个高级助理处长之一。
鬼佬肯定不是提李树堂上来摆设的,绝对会给他真正的实权,极有可能,就是要他负责刑事及保安处,分掉陆明华这位副处长的权利!
一个必定对立的陆明华,一个亦敌亦友的李树堂…
玛德,原本以为走了一个丁云峰,自己这个一哥,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了。
哪曾想到,虎归山林了,又来两头狼?
正当蔡元祺对自己的处境满怀怨念的时候,李树堂车子上,鬼佬马修抹了抹修剪得很整齐的小胡子:“李sir,有关你这次职务变动,我已经详细告诉你了。
你个人,如果还有咩看法,趁着公文还没发布,不妨讲一讲。
放心,督爷有话在先,当初将伱从国际扫毒组调去铜锣湾警署做阿头,本来就是委屈你了。
现在你有乜要求,但凡不要太过离谱,上面都会酌情考虑的。”
马修一个警务处助理处长,对李树堂这个即将升上来的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大咧咧讲着能够决定对方仕途的话语。
如此诡异的一幕,放在港岛这里,却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马修是督爷在港岛警队的传话筒,他的日常工作,就是用自己的口水给蔡sir这帮香蕉人洗脸,让他们能够清醒一点,摆正自己的位置,别犯糊涂,误了他们祖家人在港岛的利益!
面对鬼佬开出来的高官厚禄,李树堂表现得十分冷静。
他内心很清楚,鬼佬这是要推自己上去跟陆明华斗的。
可是除了官职,居然连一句兜底的保证都没有,所以,李树堂决定——暂时以退为进!
推推眼镜,李树堂微笑看着马修:“sir,我目前只是一个分区警署署长,警衔仅仅警司级而已。
就算我在任期里,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成绩…
不过,这样一次性升到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未免过于夸张了吧?
那个位置,可是宪委级…
呵呵,我看,您还是帮我转告麦理浩爵士,重新考虑我个人的职位调动方案吧。
譬如,调我回去国际扫毒组,或者去一般犯罪调查科…”
“李sir,你们华人有一句话,叫做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
老实讲,如果蔡sir靠得住,这次我们也不用冒着落人口实的风险,将你火线提拔上来啦。”马修在港岛呆了十来年,不仅粤语说得流利,而且明显看过《出师表》呢。
可惜,任由马修说破嘴皮,李树堂他还是摇头坚辞。
说得好听!
什么先斗倒陆明华,然后顶对方的位子,成为警务处副处长;
再等蔡元祺这个任期过去,就顺利接下对方的位子做一哥。
不说摆平这两大难关,鬼佬还记不记得这些承诺,且说真愿意抬自己上去做一哥,也得考虑一下,自己能否斗倒陆明华啊。
人家可是华系龙头,麾下一大帮的精兵强将,本身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以下克上,说得轻巧,可做起来,难如登天。
眼见李树堂油盐不进,被自己逼急,甚至放话,宁愿继续呆在铜锣湾警署。
最终,马修他没计了,打出手上的底牌:“说到底,李sir,你不就担心,如果去到陆明华的手下,会被他官大一级压死人?”
眼见马修谈到真章,李树堂一边吩咐亲信放缓车速,一边看着他说道:“sir,你们要我负责刑事及保安处的工作,可是陆sir他是主管警队行动的。
真到交手的时候,人家一封命令下来,我那边部署得再好,那都是没用啊。”
“法克,你也好,蔡sir也好,全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马修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卷提前写好,行动计划空白的文件:“这是上面特殊发给你的特别行动批准书,一共2张,够你绕开陆明华做两次事了。
记住,这俩张东西,必须用在该用的地方!
如果你违规用在底线之下的,那么你会因为伪造公文的罪名,遭受来自港岛警队和苏格兰场联合发起的全球通缉!”
有两张圣旨,那还差不多…
李树堂接过来打开,仔细看了起来:“放心,如果我这个人做事没有分寸,你们也不会提我上去当枪了。”
“咳咳,李sir,请你别把合作,说得那么市侩…”
“马修,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这双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就是你心虚的时候。”
港岛警队暗流汹涌,江湖也在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