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看了何闻笛一眼,视线立刻转向西索。耳朵颤动,嘴角抿紧,湛蓝的大眼睛里满是怒意。软乎乎的小手握成拳头。
“冷静!”
何闻笛吼道,吮着自己的伤口,涂上唾沫止血。
——这是早有预料的事儿,手没掉已经是西索留情了。水晶失去冷静,向西索攻击的话,事态就会无法控制。
——嗯,本小姐的血还挺爽口的嘛。
水晶一愣,拳头松开,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了,轻轻叹了口气。
西索也发出有点遗憾的叹息。
——我去,他还真想暴打萝莉不成?!何闻笛无语了。
不过,何闻笛想换的牌,毕竟是被西索用飞牌弹走了。已经,没法再作弊了。
“好,亮牌吧??”
西索笑嘻嘻地看着何闻笛,亮出了他的牌。
和之前一样,1、6、8金花。
何闻笛无牌可换,如果亮牌,这局就会胜。换句话说,也就是跟西索的这场赌局,会“败”。
——哇,又是胜,又是败的,好拗口。
——总之,何闻笛不能亮牌。
——所以。
“我弃权!”何闻笛露出阳光得意的笑容,“水晶,亮牌!”
黄发女孩也回以笑容,亮出了她手里的牌组。
3、4、10。是金花就比西索大,但水晶手里的三张,却分别是红桃、方片、草花,毋庸置疑地输掉了。
换句话说,这场必败的纸牌游戏过关了。
“抱歉,西索先生!”何闻笛双手合十,认真地说道。“绞尽脑汁,才输掉这么一点儿。”
“…嘿,有意思。”
西索打了个响指,笑道。
“原来如此。黄色那丫头,把三张牌全换掉了。黑色丫头偷的牌也不是两张,而是五张?。”
“嗯。”
水晶睁大眼睛直视着魔术师,点头道。
“不错不错,我认可你们了,加油通过猎人测试哦?。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水晶。她是何闻笛。”
看着水晶跟魔术师交谈,何闻笛悄悄松了一口气。
——水晶确实不会换牌。
不过,这仅限于“在西索眼皮底下”、“替换一张”这种手法型魔术。
还有很多魔术,哪怕外行人也可以表演。
比如,在何闻笛用换牌动作吸引西索注意力时,水晶把“藏在怀里的三张牌”悄悄拿出来,顶替掉原来的手牌。
这种事,不就在外行人的“能力范围内”了吗?
多出来的三张是怎么偷的?
答,何闻笛之前就在考虑对策了,因此,第一盘的时候,就顺手捡了水晶的几张弃牌。自己的也捡了,但因为派不上用场,又悄悄塞了回去。
简直是儿戏般的策略,但儿戏也有儿戏的用法。
赌的是,两人的性格差异,会让西索把何闻笛当做主要对手,而忽视第三盘的对手其实是水晶。
——以及,西索只是在玩。
——他根本没认真!
要知道,西索的念能力是,能够伪造牌面的“轻薄的假象”,和具有弹力,能轻易监测和操纵纸牌去向的“伸缩自如的爱”。
再说,他可是玩纸牌的专家。何闻笛可是听说过,有些高手掂量一下一叠纸牌,就知道有多少张。也能只用一下,就精确拿出牌堆一半数量的纸牌。
他如果想认真地跟两个女孩玩,那无论如何,两人也是玩不过的。
不过,再怎么说,西索也是高手啊!
有高手矜持啊!
他还是如水晶所说,哪怕为了面子,也想要赢游戏的小孩子性格。
因此,可以玩花招的尺度,其实比何闻笛预判的要宽很多。
只要最后的结果“让他觉得有趣”,就行了。
顺带一提,水晶提出的策略,其实就只有“先用小花招赢一次,再用看起来差不多,但本质不同的花招再赢一次”,这种程度而已。
整个策略是何闻笛想的。
过程中,多少要冒着刺激西索情绪,遭到攻击的风险,这点她没跟水晶说。
水晶的想法很好,值得去赌。但做出决定的,是“何闻笛自己”,没错吧?既然如此,哪怕手被切掉,也没有资格甩锅给水晶,没有资格责备她。
“何闻笛,你的手…”
“没事,看我贴个创可贴。”何闻笛忍着疼痛,笑嘻嘻地说道,“咦,伤口有点大,看来得上绷带了!不过真的没事。”
“要我帮忙吗??”
“西索先生,您坐着不动就是最大的帮忙了,谢。”
何闻笛翻着白眼,对割伤自己的罪魁祸首说道。
水晶抢过绷带,用娴熟的手法帮何闻笛包扎。
“啊,对了。”西索笑道,“我答应过你们,说下那个人的事来着?。”
说着,他瞟了一眼下水道中间,表情惊悚的瘦猴青年的尸体。
“如果您愿意,那就太感谢了。”何闻笛翻着白眼说道。
折腾了这么久,实话说,她对那尸体都已经没多大兴趣了。
“那人其实没死多久,”西索说道,“是你们来之前五分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