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没猜错的话,长城获准一事,主要还是渊叔背后的大九州发力。”
想到这里,纪年不由深吸一口气。
时至今日,他也不知公布长城“创意”于自己而言是不是一件好事。
总之,他不后悔。
天塌了,所有人都要死。
他就是掌握着再多的神话知识,也无用武之地。
现实讲究逻辑,红尘滚滚、世事变迁,何时随心?
九州时局已发展到这儿,不容他小家子气。
想到这里,纪年不由“呵呵”轻笑了声,颇感身心通明。
从始至终,他都想岔了事,总将长城看作终将贯穿自己整个职业生涯的里程碑“创意”。
可实际上,长城只能说是最顶级“传说级”创意,还算不上神话级创意,纵称九州脊骨,也不是至高唯一。
他还有更远的路要走、更强的神要请、更大的奇观要筑,长城只是第一阶段的“毕业设计”,也只是主防御的工事。
等他突破黄金,乃至铂金级,还有进一步的创意来震撼天地。
“小了,格局又小了。”
纪年笑了笑。
仔细想想,他又犯了“笃信假设”的错误。
总觉得,长城在他“老家”意义深重,落地九州,也能举世震惊,亿万百姓皆俯首。
可借用某路人的评判,就目前而言,长城就是一普通奇观,唯有抵至万里,方能称为超大奇观。
当前就如东叔,影响力仅限东土,《正气歌》借网络蔓延,也只是影响文系卡师、四大鬼城以及东瀛,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后卡联网时代,再是名著,也很难留在人们心中。
转瞬即逝,便如流星。
记忆点和生命力尚不及恶搞当红小生的鬼畜梗。
放眼当世,也就他这个深知长城与《正气歌》意义的“异界来客”,绝对重视这两者。
当然,也会有一小撮眼光深远的高人为此付出身心。
可除了他们,绝大部分人还是更关心他这个“创作人”本身。
他是世家还是平民?出自北地还是南域、东土还是西极?男女老幼、高矮胖瘦,长的好吗?
这才是世人真正关心的事。
换句话说,他就是曝光身份,也顶多成一网红。
该重视他的大人物早就重视了,想暗害的邪祟之辈早就派人了,其余人根本不在乎!
在大多数人眼里,值此乱世,及时行乐才是正理,接着奏乐接着舞,长城总工是谁,根本无所谓!
甚至于,纪年脸一漏,还会有部分傲慢粗浅之人,因长城与《正气歌》“出自”一少年之手,而无视效果、有所鄙夷。
这就和“胡子白的老中医会瞧病,七十不到的年纪,绝对庸医”是一个道理。
“从始至终,我都把问题想得太严重。”
“怂苟是得千年寿,可苟也分什么时候苟,也要有利可求。”
“现在,该知道我身份的人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调查得差不多了。”
“只瞒着那些没什么能量的中底层卡师和普通人,又有什么用呢?”
“为了躲这些人而藏头露尾,正应了‘猥琐’俩字,简直毫无意义。”
“倒不如公开身份,让自己成为部分人眼里的‘时代之子’、‘希望之星’,也能收割一波信仰之力。”
他可是知道,在这个人们心中普遍没什么希望的后卡师时代或者说秘境大融合时代,很多人都有所谓的“天才依赖症”。
当初那份青山杯宣讲视频,可是给他吸了不少粉,时至今日,都有大批中学生和中年爸妈粉,称他为“年哥”或者“我家鬼鬼”。
他对此,略感嫌弃,可也不得不承认,民众的广泛承认,给自己带来了很大便利,也方便日后打造独属于自己的“神域”。
正如那位阎会长曾试图将桃源打造成“怪谈之城”,大九州的创始人也有据蓝星各洲为“大九州”、集全球之力以镇大景的心。
作为当世唯一一位华夏神话制卡师,纪年也有不小的雄心。
他想在九州建长城,想在大洲立九鼎,想在极西建天宫,想在天竺立佛国,想在昆仑建道境,想在五岳起帝宫,想以金乌玉兔南天门进驻无尽星空…
仅凭一人之力,就是痴心妄意!
唯借民力!
想到这里,纪年不由朗笑一声,在东叔、周长青等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揭去了面具。
远在神京的谢文渊见此一幕,先是一怔,再是担忧,最后竟不顾凶威赫赫的黑帝大笑出声,甚至笑出了眼泪。
“哈哈哈哈!”
他扶着景毒尚未清理干净的手臂,心里尽是自豪,脸上写满炫耀,只伸手指了指洞幽镜里的图景,已有些“僭越”地大笑道:
“陛下,看到了吗?这就是我选中的孩子!他的未来不可限量!会超过我们所有人!也会超过你,超过那四位,超过禹帝!”
向来傲气的黑帝坐在宝椅上,没有丝毫反对之意,良久才说了句:“有这样厉害的年轻人。我们所谓的‘霸业’,总有一天也会显得小家子气。”
与此同时,画面里,纪年已轻描淡写地说出了那句:
“我就是长城总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