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她?”
静室内,这女子声音近乎有些颤抖,她面容很美,虽是冬日,肌肤却犹然宛如流淌着火焰,令人口干舌燥,而那娇躯外却是包裹着梦幻的银沙。
她长腿交叠着,静静思索着。
而她大腿之上那隐蔽的“狗圈”不知何时已经不再具备任何威慑,不再有人可以一念就杀了她。
这女子自然就是苏家第一美人——苏月卿,也是安蓉蓉;
是火劫之末苏家的家主,也是在前一世会阴差阳错带着苏家走向繁荣的家主;
是与夏极曾有过约定的女子,更是那约定九千年都未曾履行的女子。
此时,她已经瞬间感受到了“真正长公主”的死亡。
“无论是谁杀了她,我现在有许多事要做。”
安蓉蓉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摆脱苏月卿,但这并不妨碍她为此做了许多准备,凡是苏月卿知道的事她都知道,苏月卿不知道的事她也知道一点,她拼了命的努力,使得自己永远以最骄傲的样子活着,哪怕私底下、在真正长公主面前,只是一条卑贱的、任由辱骂的“母狗”。
此时,她反应速度极快,也不叫任何人,自己就驾着飞辇,开始处理一切后续事务。
等她把自己的位置落实了,等她站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那么她才会去看到底是谁杀了长公主。
此时,夏极和小苏已经走出了苏家一重天。
天外下着雪。
小雪。
夏极随意扯去了“苏瑜的人皮面具”,他已经不需要这个身份了。
两人捏动了“龙行千里”,身形闪烁之间,已经跨越数百里,出现在了东海城的闹市。
东海城也在下雪。
大雪。
霸刀门的四十三座刀楼静静高耸在人间,而江湖客们则是南来北往,风雪也无法阻断这乱世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
夏极和小苏上了天辰客栈,苏甜正在最高处,靠着栏杆喝茶,见到夏极出现,她托腮侧头笑了笑,目光又在他此时健壮的身体上扫了扫。
小苏乖巧地喊了声:“嫂子。”
苏甜顿时看小苏格外顺眼,帮她拉开椅子道:“看我这好妹妹,还是要多吃点才行,太瘦了。”
夏极坐在她对面,问:“情况如何?”
苏甜传音道:“看起来很顺利,李镜花找来了儒门八奇之一的李北牧,李北牧也答应帮我们。
可是,我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那就是吴家似乎也在寻找儒门八奇。
如此可以推断,与你对弈的那位和你想法很一致。”
见到夏极要说话...
苏甜抬手道:“听我说。”
她想了想道:“李北牧已经被我绑起来了,一会儿直接带回苏家就好...现在这时候啊,只要绑了儒门八奇加颜愠,我们就胜算大增啦。”
夏极被这直接无比的方式给震了震,不过确实如此,如此博弈关头,却也不讲那些东西了,事有轻重缓急。
所以,他道:“绑了就绑了吧,其他几人的信息有吗?”
苏甜道:“在查...但是吴家也查的厉害。儒门八奇偏向吕家,吴吕两家关系又较好,所以他们很可能获得了更多的信息。”
夏极道:“再过几日,你陪我去西方的封狼关,如果一切没有太大偏差,儒门八奇里会有一位前去阻截鬼方冰霜巨人。”
苏甜点点头:“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争夺其他老祖...你怎么看?”
夏极想了想道:“让事情曝出来,摆明车马,直接给他们选择,是选择天道,还是选择我,看他们。都到这种层面了,无需欺瞒。”
苏甜温和道:“好,听你的...”
夏极道:“对了,你若见到吕家老祖,帮我问祂说一句,吕妙妙可好?”
“知道了...”
“那么,我们兵分两路,你去争取其他老祖,我再回一下大商皇宫,取一些东西。然后再汇合,一同往封狼关。”
“好。”
两人说定之后,又喝了杯茶。
苏甜直接带着夏极、小苏来到客栈厢房,房间里正被捆绑着两人,一个是李镜花,另一个则是个双目有神的男子,显然是李北牧。
李镜花看到夏极,都要哭了,她好不容易把哥哥叫来商量,结果商量是商量了,可商量好就被捆起来了,而哥哥的脖子上也被上圈了,这算什么事嘛...
夏极扫了一眼室内,直接踏步上前,一下子撕扯掉李镜花脖子上的“狗圈”。
李镜花愕然了一下。
夏极道:“是我。”
李镜花这才反应过来,她心底生出一种“这才该是公子模样”的感觉,同时她忍不住问道:“公子,怎么会这样?”
夏极再撇头看向那男子,李北牧眼中都是怒火...
而苏甜眸子里却满是无所谓、根本没觉得自己错了、需要怀柔之类,她眼里除了夏极、小苏,其他人根本就是可有可无,只有上了圈才可靠,才不会背叛。
人性?
呵呵,在这种关键的棋局里,她如果不上圈,老吴抓到了李北牧肯定也要上圈的。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不是她以众生为棋子,而是众生本就是棋子。
但是,夏极不这么认为,他正色看向李镜花,道了声:“对不起。”
他这句话说得诚恳无比。
李镜花仿有一种整个天地都在对她抱歉的感觉,心中竟然无有恼怒,之前的愤怒亦被一扫而空,剩下的唯有惶恐。
夏极又看向李北牧,轻声道:“委屈了。”
李北牧这种人才,深谙相人之术,而这根本就是每一个儒门八奇都要会的东西。
一身绝学当是要卖与明主,不懂相人何以见明主?
所以,他在看到夏极时,就不自禁地用起了相术...
然后,他只见斗室之内,紫金之气氤氲成海,浓郁竟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凡有紫气便是贵气,而但凡糅杂一丝金气便是帝王之气。
这眼前的,早就超脱了帝王的范畴,简直就是如同这片天地降临在了他眼前。
李北牧得此三字,竟然莫名地觉得心底的憋屈之气顺畅了,同时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定是千古未有的大事,否则不至于此,于是,他舒了口气,道:“无妨,只是李某可否知道前后原委?”
夏极笑道:“当然,但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返回苏家再说。”
李北牧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