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夜,次日一早,关凤将部分缴获作为赏赐赠予秭归,又请秭归方面组织一支民壮队伍,将其余缴获物资运去江陵。
安排妥当后,她留下二百凤舞军押运物资,自己带着三百凤舞军急行军返回江陵。
江陵自然无恙。
不仅无恙,当天傍晚,距离江陵城尚有十余里时,便收到了前出哨探带来的好消息。
关羽回来了。
江陵城,关府。
关凤昂首阔步,步入大堂,对着主座上的关羽拱手一揖:
“拜见父亲大人!”
“勿需多礼。”
关羽含笑看着关凤,上下打量一番女儿,赞道:
“不错,凤儿你这一次,不仅救了为父性命,还拯救了荆州军。甚至说一句拯救了复兴大汉的火种亦不为过。复兴大汉后继有人,为父心中甚慰。”
关凤腼腆一笑,“父亲大人谬赞,这可不是凤儿一个人的功劳…”
说着,她抬头看向父亲,见父亲身躯虽依然雄壮如山,可两鬓斑白,须发半数已呈霜色,原本威严肃穆的枣红脸膛上,更有着刀刻般的皱纹和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
回想北伐之前,父亲还不见这般老态,关凤不禁两眼一酸,黯然道:
“父亲,你怎地…怎地突然老成了这样?”
关羽洒然一笑:
“何必作此小儿女之态?为父年近六旬,本就老了。不过,黄汉升年逾七旬,依然可以定军山上斩夏侯,为父比黄汉升年轻十多岁,最少也能再战十余年!”
顿了顿,他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
“你战报中说,之所以能连破吕蒙、陆逊,最大的功劳,当属一个叫做欧阳锋的年轻人?”
“是。潘璋潜入江陵,与糜芳联络,布置埋伏,想擒杀女儿,是欧阳哥哥及时赶到,助女儿破了潘璋等人的围攻,将他们悉数斩杀,阻止了糜芳献城投降的图谋…”
“欧阳哥哥?”
关羽两眼一眯,感觉有点不对。
关凤连忙改口:
“欧阳…锋不仅帮女儿斩杀了潘璋等人,吕蒙大军恃仗兵力优势,昼夜连番攻城,妄图疲惫我军之时,亦是欧阳锋提议出城逆击,于是女儿点兵百骑,带队出城…”
关羽道:“你虽然武功高强,那五百家兵也皆是精锐,但想要百骑破军,乃至阵斩大将,却是做不到。”
他自己冲锋陷阵多年,还是这个时代,唯一做到过万军阵中斩杀大将的猛人,最清楚想要阵斩大将,需要怎样的实力、勇气、眼力以及机遇。
关凤勇气足够,但实力不足。
初次参与这等大战,也没有足够敏锐的眼力,洞察敌军阵势破绽,找到一条直指敌军大将的最优路线,只能硬碰硬强冲过去。
而区区百骑,纵使个个实力直追虎豹骑,纵使关凤武艺已不逊一般的宿将乃至普通名将,就这么一路硬冲,迟早也要耗尽气力,陷落敌阵深处,被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敌军围攻耗死。
但关凤不仅冲阵成功,还当场斩杀了江东都督吕蒙,令江东军全军大溃,死伤过半,己方百骑则无一阵亡,这样的战绩,就不可能是关凤能做到的了。
“父亲说的是。女儿冲阵以及与吕蒙对决之时,数次负伤力竭,全靠欧阳哥哥助我回气疗伤,方才建此奇功。之后奔袭秭归,突击陆逊,再次阵斩大将,也是全仗欧阳哥哥助力…所以女儿才说,此战并非女儿一个人的功劳。”
又叫上欧阳哥哥了!
关羽心中嘀咕着,问她:
“你与那位欧阳锋很熟?”
“呃,是的。”
“既然很熟,怎从未听你提起过他?”
“这个…欧阳哥哥来历有些奇异。”
“如何奇异?”
“他是山中修士…”
“山中修士?那你与他,又是如何结识的?”
“这…”
见关凤支支吾吾,一副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样子,关羽摇了摇头,说道:
“你去把欧阳锋请来,为父亲亲自问问他。”
“父亲大人!”关凤看着关羽,恳求道:“欧阳哥哥一日之内,三次救女儿性命,对女儿恩重如山,父亲…”
“你在担心什么?”
关羽板着脸,沉声道:
“为父岂是忘恩负义之辈?那欧阳锋救的不只是你,他还救了为父,救了为父的大军,救了荆州与北伐中原,复兴大汉的火种!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为父都不会恩将仇报!”
关凤也知,父亲此生最重恩义,之前只是关心则乱,生怕父亲见欧阳锋来历不明,与他起了冲突。
此时见父亲好像有点生气自己质疑他的品德,关凤赶紧乖巧一笑,说道:
“父亲勿恼,是女儿错啦!我这就去请欧阳哥哥过来!”
说着赶紧身转身出去。
“欧阳哥哥…”看着女儿背影,关羽神情古怪,“叫得如此亲密,恐怕已经交往许久,可是为什么,从未听过那欧阳锋的名号?他与凤儿,又是如何交往的?”
思忖之时。
关凤声音又自大堂门外传来:
“父亲大人,我把人带来啦!”
关羽端正坐姿,沉声说道:
“进来!”
很快,伴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白衣,高大挺拔,姿容英武,气质沉静的年轻人,便跟着关凤步入大堂。
下章下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