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看开了?”
“看不开咋整?还能找座钟撞死?”
“也是!”听了解宝方的话,王德林脸上先是泛起一阵无奈,随即又沉沉的点了点头,但紧接着他的话锋再次一转,脸上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怨恨,恶狠狠地说道: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那个董鑫也真他妈不是东西,在讲武堂那会儿就陷害小方子你,让你被东北讲武堂开除,现在毕业了,哪儿都不去,非要来咱们沈阳军工厂来当连副,这他妈不是明摆着给你小方子上眼药嘛!”
说着,王德林在炕沿边坐下,微微的叹了口气,随后又回过头看了看躺在炕上的解宝方:“所以你现在看开点儿也好,老话不是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你小方子今年才十八岁.........”
“所以我才要改变!”没等王德林把话说完,解宝方便将他的话给打断,而这句话也确实是他此时此刻内心的写照,不为别的,就是那一声声“小方子”的称呼,总是让解宝方觉得犹如前世某些宫廷剧中那些缺少零部件人群的代称:
“小名也得变,要不然这小方子、小方子的叫着,总让人觉得我是从宣统皇帝身边的太监房出来的,平白无故就让董鑫那个王八蛋看低了一头!”
“好!好!就依你!”王德林从小就如同大哥一样待着解宝方,所以当他知道其中的缘由之后,便以为自己这个小老弟是在跟董鑫赌气,才会如此这般行为怪诞,进而在打消疑虑的同时,自然要帮着自己这个一起长大的老弟说话,可是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进而将眉毛再次紧紧拧在一起:
“说到董鑫这个王八蛋,我到是想起一件事来!”说着,王德林的小眼睛中闪过一丝不解,回头看着闭目养神的解宝方很是疑惑的问道:
“我奇怪了,你跟连长还有董鑫一起被日本人请去喝酒,你看着董鑫心理不顺喝多点儿也就算了,可是咱们连长酒量那么好的人也醉得跟一坨烂泥一般,反倒是平时沾酒就倒的董鑫一点儿事也没有.........”
“你说董鑫没醉?”还没等王德林把话说完,解宝方一挺身便从炕上直起身子,如同刀刃一般的双眉即刻倒立起来:
“他现在在哪儿?”
“他就在沈阳军工厂值班室值班.......小......我说宝方!”看着解宝方怒目而视的模样,王德林还以为解宝方要找董鑫的麻烦,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开口劝解道:
“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轰轰”就在王德林嘴边刚把“时”字说出一半,“候”字刚刚要从喉咙里冒出来,位于沈阳兵工厂东北方向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爆炸,没过多久,北大营方向便传出同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这都几点了?小日本怎么还在演习?”
“这不是演习!”解宝方瞥了一眼书桌上的台历,这才发现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九月十八号:
“你说什么?”解宝方这句话被隆隆的爆炸声所掩盖,王德林根本没听见,便疑惑的问了一句,而此时的解宝方已经从炕上跳起来,盯着北大营泛起的阵阵红光,咬牙切齿的大声吼道:
“这不是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