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追摇头:“罗大侠莫要听宇文猛瞎说。这家伙十几年前被我在水里踢了裤裆一脚,自那怀恨在心,现在污蔑我呐。我方才只是一时兴起,和云墨派的齐越小朋友切磋,连紫衣卫们的头发都没碰一根,哪里阻拦归义司的行动啦?”
宇文猛的鹰钩鼻又红了,张口打算反驳。罗轻寒说道:“齐越又是谁?”
“是我。”齐越上前,恭恭敬敬一作揖,道,“晚辈云墨派齐越,久仰罗前辈大名。”
罗轻寒问:“章子追说的是真?”
齐越答:“章前辈与宇文前辈的过往,晚辈全不知悉,但章前辈喜欢开玩笑,这事多半是假的。不过章前辈和江河帮的朋友的确只和我们云墨派弟子切磋,并未和归义司的人动手。”
“其实老朽很少开玩笑。”
章子追笑着打了个哈哈,并未道明刚刚自己的话究竟是不是玩笑。
宇文猛心道,这云墨派的弟子好精明,既不愿开罪归义司,也不愿得罪江河帮,便帮自己洗脱了黑历史,又助章子追达到了撇清关系的目的——偏偏还没说谎扒瞎,只讲了个猜测,道了个事实。
“你们两个,谁又是断玉堂那个大夫。”
罗轻寒不再管章子追,看向查雨归和马四海。
“我是大夫!”
马四海先开口。
查雨归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罗轻寒道:“我是查雨归。天云三猛,便是我助两位小兄弟打退的。这个马四海是我雇来的伙计,平时也抓药看病,现在也算个大夫啦。”
“师…”
马四海“父”字到口,却噎得说不出来,眼已经湿了:师父是知道罗轻寒要追究问责,让自己撇开关系,免受牵连。浑身热血流淌,又激昂道:“我是查雨归的徒弟,刚刚打了许多紫衣卫!罗指挥使,你要抓犯人,就把我一起抓走。”
查雨归扇了马四海一巴掌:“你傻?”
马四海捂着脸辩道:“我不傻。我想师父若被抓走坐牢,牢里阴寒,许会得骨痛风湿,我一起坐牢,就能给师父捶腿啦。倘若牢里吃饭不管饱,我扎紧裤腰带,每顿还能省下半碗饭给师父嘞。”
“这些人不配我抓。宇文猛,都交给你了。”罗轻寒视线转移,中心又变回了季茶和洪辰,“其实,我到乌云城本为一柄剑。”
季茶说:“乌云城只有一杆枪有名,就攥在查老秃子手里呐。又哪里有什么好剑?”
罗轻寒说:“拿着那柄剑的人,是一个姓钟的驼子。”
“又是这个瘪三臭驼子!”
季茶忍不住破口大骂。
其实跳窗溜走以后,季茶去对街偷了包乌云糕,就回了断玉堂的屋顶,一边吃糕一边听里面人谈话,才知道又有人冒充自己偷袭金刀门,且还打断了王丽凤四肢。本来打算等洪辰突围,再行会合,但没想到除了云墨派和江河帮的人围堵外,还有紫衣卫的人在埋伏。其实单宇文猛等人也不打紧,洪辰武功厉害,自己稍微帮点忙就够解决麻烦了。最始料未及的是,钟驼子竟连罗轻寒都引来了!
“其实,纵然你们是魔教的人,也不归我来抓。宇文猛等人的成败,与我也无关。”罗轻寒目光仅落到洪辰一人身上,“但我平生有三个爱好。一个是乐曲,一个是名剑,还有一个是武功。天下刀法流派,虞国第一当属云墨派,九州第一当属凉国北海昆仑宗。然而今日,我却见了另一种隐隐还胜过它们的刀法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