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俞快步上前,他踱步片刻,拉住杨方的手,直言不讳地答道:“您不远千里,南下讨贼,这是忠君之事,如今受困于此地,足以证明将军拳拳报国之心,如若不思国家安危,与那卢毅、马溯安又有何异?此正是将军忠于国家,这才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地。”
“如今天下多动荡,晋王礼贤下士,怀复社稷之虑,有高祖之风,我此行而来,就是想求将军之力,以挽山河之倾颓。”文俞面露真诚之色道。
“若想光复先祖荣耀,蹉跎于此,必有错机,卢毅贪图小利而忘大义,如今晋王雄踞荆州以抗叛军,兵少将寡,将军此行,便如雪中送炭,光复门楣,并非妄言。”文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与卢毅斗,将军就是割据河南一地,也是叛臣,史书上也不会记得将军祖上是何方名将,也只会记得你是这乱世之中的贼臣。”
“而将军眼下匡扶周室,先祖是大周的开国上将军,自己若是再助殿下一臂之力,这岂不成天下美谈?!”
文俞双手一摊,凝视杨方。
而杨方望向文俞,神色恍惚。
“我本是华亭一小吏,此正逢机遇,获晋王重托,将军...难道...您不想有所作为吗——”文俞继续说道。
“将军——”
“大丈夫,当举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杨方深吸一口气,“我这些年来,日夜操练士卒,在南阳招募兵士,以图自保,相抗于卢毅这样的小人。”
“现在看来,真是蹉跎度日。”
“大人,我杨方本为周臣,过去是,现在也是,而大周怎能有畏死而不战的将军。”
“请大人尽管吩咐晋王所托,我杨方愿为周室赴汤蹈火,不惜此身。”
开阳三年一月十九日,文俞说动了杨方,于是当夜,南阳发生了一场影响深远的兵变。
史称——‘南阳之变’。
当夜,杨方高举‘周’旗,着先祖之铠甲,向所有中府军的将士们发动了一场兵变,他将所有不同名字的旗帜通通烧毁,易帜为‘周’旗,在文俞的带领下,杨方劝说了中府军内的将领们,他们大多思周亲切,却有家不能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乱局而滞留在了南阳一带。
开阳三年一月二十日,卢毅被杀,杨方亲率四万中府军,宣布愿意投效晋王,以报国恩,不久之后,杨方决定自南阳一侧,朝着起义军的另一侧发动攻势。
开阳三年一月二十一日,知道南阳发生兵变,杨方亲率中府军要为大周奋战消息的王守义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拖沓下去,下令围攻鄱阳,而这一次,他要在杨方来援之前,一举攻破楚世昭。
如此凶猛的攻势下来,荆州人心思变,哪怕是楚世昭的威望也阻拦不了即将陷入崩溃的军心。
楚世昭看到这种情况便对大家说:“眼下我军兵粮缺,王守义更是要为了强攻而力求速战,要是我们落荒而逃,那就是一泻千里,成为被追杀的待宰羔羊。”
“如能集中力量抗击敌人,还有取胜的可能。”
“但是现在直接撤退,各自分兵回去,那么在被追杀的情况下势必都不能保全。”
“而杨方将军为了救下我等,已经在竭力攻打,可路途遥远,难以攻城拔寨得手的情况下,也无力挽救我们。”
“一旦鄱阳失守,不出一天,以王守义的残暴手段,无疑是要一路追杀,使得整个荆州生灵涂炭,现在我们守的是第一线,只要顶住了,就必有援救。”
“如果我们不同心协力,存亡与共,同立功业,反而贪生怕死,只想不断后撤,那能守得住我们的妻儿、土地和地位吗?”
在楚世昭的鼓舞和分析下,鄱阳的士气得以提升回转,双方陷入了一场激烈的鏖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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