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里面蕴藏着什么吗?”
男人举起手中的玉佛,向季惊秋走来。
实实在在的庞然压力从季惊秋头顶落下,压的他无法喘息,更是难以动弹。
他走到与季惊秋鼻尖贴鼻尖的地方。
唾沫横飞在季惊秋脸上。
贴在眼前,男人仿佛骤然放大的眼瞳中遍布血丝,那种癫狂让人头皮发麻。
“这里面蕴藏着真佛的气韵!”
“你是怎么做到将真佛的气韵完全抽离,一点不留的?
另外你的心灵境界似乎比我初见你那天提高了不少…”
“太神奇了!你知道吗?你这种手段完全能瓦解无上真佛宗的根本,如果被那些大人物知道,即使你是天生佛子也得死…”
他说的神采飞扬,看向季惊秋的双眼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在此时仿佛被贪婪的火焰点燃。
他脸上的狂热,就像看到了近在眼前的神迹!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普通人都会不由自主陷入恐惧和压抑,就像被饿狼环伺,那凶恶的目光中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
它已经锁定了你心中最深处的秘密,誓要鲜血淋漓地全部扒出来。
季惊秋感觉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每一寸肌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早已不期待人生可以过得顺利。
但他希望在碰到人生这条路上的难关时,自己可以是它的对手。
这段时间的顺风顺水,让他以为自己终于渐渐转运了。
可惜如今看来,事与愿违,世事无常。
贼老天似乎并不喜欢看他过的太顺遂。
季惊秋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什么境地。
当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救。
拖延时间,制造动静,拖到外面监控的人察觉到异样,拖到刀爷赶来。
他微抿嘴唇,对眼前这个俨然陷入疯狂的男人吐出三个字:
“我教你。”
振聋发聩。
又犹如一桶冰水浇下,似乎点醒了痴狂的李布衣。
他竟如季惊秋一样不断深呼吸,似乎在平复激动的心情,可他的眼瞳却是愈发明亮鲜红,直至完全充血。
一双血瞳令人不寒而栗,此刻紧紧盯着季惊秋。
不知看了季惊秋多久。
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复。
李布衣忽然柔声道:“好啊,你教我,我学会了就走,绝不会伤害你。”
季惊秋面无表情,目光看向那张已经被李布衣翻出来,丢在地上的观想图。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李布衣疑惑地道:
“你说的那幅画…不,这难道是观想图?”
他一个箭步冲到被他随手丢在地上的画卷,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其摊开。
可他看了半晌,神色阴郁地回头:“你耍我?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画!而且画的不明所以!”
季惊秋面无表情道:“那是上上乘观想图,看不懂是你愚笨。”
“上上乘…”李布衣呼吸一滞,“你怎么可能有…不,只有无上法才能做到…对,只有无上法!”
他神色变得欣喜无比,却又有些惘然。
即使是整个无上真佛宗,也没有一门无上法级别的观想图!
可他完全看不懂,这张观想图在手中就如一张废纸,季惊秋不说,他都察觉不到这是张观想图。
甚至于,他现在只能从季惊秋的精神波动间,分辨出后者没有撒谎。
李布衣忽然问道:“你修成了?”
“自然。”季惊秋面无表情,眼神幽幽如古井。
李布衣释然道:“是了,你是天生佛子,岂能与我们这种庸人相提并论。”
这一刻,李布衣突然心灯示警。
示警虽然只有刹那,一闪而过,却是生死危机!
来源赫然是面前的少年!
这让李布衣瞬间警惕,死死盯住面前的少年。
可无论他怎么看,怎么计算,都算不出季惊秋有伤害到他的可能,更别说是生死危机。
而心灯也再无动荡,就连一丝一毫的涟漪都没有。
似乎刚才的只是错觉…
可李布衣却不敢大意:
“我们换个地方。”
窗外炽白色闪电蜿蜒划过,留下天痕般久久未散的醒目痕迹。
惊雷在耳边轰然炸响,随后就是一阵静默无声的空白。
今夜大雨滂沱,天地晦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