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位武道大师要开道场,整个东3区的武者都会蜂拥而去。
就怕对方的野心不只是道场。
“什么时候?”
“明晚。”
阳炎微微点头:“你去通知下,明日外门弟子休息,再让六子他们准备观礼。”
“观礼?”阳尧瞳孔骤然放大,“惊秋要开脉了?”
“对。”阳炎点头,“就定在明天。”
阳尧精神一振,开脉没什么好观礼的,但是惊秋开脉,就意味着要开天人之门!
一想到自己当年熬了一年才打开天人之门,阳尧就有些唏嘘。
“等惊秋开脉后,你来陪他练打法。”
“打法?”阳尧略显迟疑,“确定是开脉后吗,不让他全力破限?”
“不耽搁,我为他选的破限法是万古刀。”阳炎缓缓道。
阳尧心中一震,若是这门破限法的话,那确实不耽搁,进度快慢完全取决于心气多少。
“好,到时候我陪他练。”阳尧点头,旋即看向师父,郑重道,“明晚我陪您去吧,八哥说了,您现在不能轻易和人动手。”
阳炎斜了他一眼,丢给他三个字:
“边玩去。”
阳尧苦笑,目送着师父慢悠悠走去食堂,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师父的身体状况如何,从这些天他的食量下降就能窥见一斑。
长此以往下去,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听说八哥在为师父争取特殊药剂,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翌日。
季惊秋沉默地望着训练场中央的一张横幅,上面书写着“季师弟牛逼”五个朴实无华的大字。
略感羞耻。
不知道从哪搬来的一张长凳上,大家排排坐,其中包括张行善和洛熙。
这二位目光复杂,今天才知道,原来那天入定坚持到最后的季惊秋,是首次入定就点燃了心火的武道天才!
早说啊,早说他俩还和季惊秋比个锤子!
张行善幽幽感叹祖父的眼光。
季惊秋收回目光,宁心静气,进入浑然忘我的境地,将自身精神状态调整至最佳。
他身躯一沉,背脊弓起,霎时便是如山岳般的雄伟气象。
随着他桩架拉开,源源不断的气劲在这一刻盈满了经脉,随心意而动,四肢百骸无不震荡发烫。
气劲流经全身,最终百川汇流,即将涌入大海,瞬间便有一种别样的感受弥漫开来。
这种感觉季惊秋前两日就已经感受到了。
当时他自认只要轻轻一撞,就能撞破这最后的关隘。
可此时才发现,这重关隘没有想象中那般轻易简单。
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束缚着他,压制阻碍着最后的奔流入海!
季惊秋隐隐察觉到,这种阻碍的力量,正是来自他亲自开凿的“山水气脉”。
他并未着急,而是慢慢推演起完整的伏龙桩。
渐渐地,脊背中恍如住入了一条大龙,随着他的演练而最先发热滚烫。
这种滚烫感开始蔓延向全身,
一瞬间,恍若有电流贯通身躯。
经由皮肤毛孔,到肌肉骨骼,再至五脏六腑、堪称澎湃的气劲沿山势而行,宛如大河,浩浩荡荡,直泄而下,打通贯彻全身脉络,竟隐隐有了周天之势。
紧接着,重重气劲开始洗刷周身,温养血肉筋骨,开全身脉络,这就是开脉了。
这股动静,连不远处的阳尧等人,都有所察觉。
在他们眼中、耳中——
季惊秋体内气血流动的节奏,发出的声音,若要形容的话,便是沉凝浩荡,仿佛真有积蓄已久的河水顺流而下。
而他的皮肤下更是宛如有游龙而过,最终被他降伏,驻于脊背!
其中感觉最鲜明的,是张行善和洛熙。
他们真切感受到,季惊秋在这一刻已然和他们不一样了。
后者跨越了生命的阶梯,这是生命层次上的差异。
这边。
蜕变远未结束,来自开脉后的洗礼仍在源源不断进行。
季惊秋仔细感受着这种自身体深处而来的蜕变。
一种破茧成蝶,褪去旧壳得新生的萌发之感流转于心头。
他仔细体悟其中奥妙,长舒一口气。
他正式奠定了武道之基,但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就在此时。
他的耳边竟是传来了一声毫无预兆,吱呀的开门之声。
这一刻,季惊秋只觉身心同时有种颤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