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骄横跋扈的羽化公主,独自骑着一匹战马穿梭在彭城之中。
闲余之时,她最大爱好,就是骑马。因战马生性桀骜,一路纵横,顿时闹得大街之上,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城中刚受战乱的摧残,四处破瓦颓垣,糜烂不堪,街上坐户皆是四门紧闭,足不出户,在街上虽偶尔能见得几个人影,但那也是屈指可数。
羽化公主骑着战马,因看着街上人迹稀落,更是肆无忌惮,横冲直撞地飙着烈马。
突然。
在城中偏北的一户人家,突地响起一阵“吱呀”的开门声,从门口处,倏地蹦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羽化战马正欲驰过其门口,已势不可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势不可挡的战马,即将从小孩身上一踏而过。
羽化见状,虽是大吃一惊,忙扬缰勒马,可也无力回天。
战马也似受到了惊吓,前脚倏地抬起丈高,一踏之下,势必将那小孩血溅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倏地从旁边窜出一条白影,白影有所石火电光,一脚将那战马踹飞出去,“嘭”地倒在丈外地上,狂嘶两声,似已气绝身亡!
马背上的羽化公主,任你再是身轻如燕,也无奈地顺着战马飞出的惯性,朝一边直飞出去。
前面就是一堵高墙,她如离弦之箭般的身子,势必瞬间,就会撞在墙上,脑浆迸裂而亡!
那条白影身法何等的迅捷,踢翻壮马之后,又身形掠动,倏地将羽化柔软的身子揽入怀中,真是只差毫厘之隔,羽化便要头破血流。
羽化顿时柔化在了穿封狂的怀里,两人四目相瞪,因她性烈如刚,倏地一翻身子,已从白影手中一挣而出,并趁势向白影脸上刮出一掌,口里大骂道:“下流!”
她身子翻出丈外,像条鱼似的,从那白影怀里一溜而出,向着白影翻了翻白眼,狠狠地道:“怎么又是你?你这么阴魂不散,到底意欲何为?”
那白影还深觉无辜地伸手捂住被她刮伤的脸,见其如此恶语相向,却是一点也动不起怒来,只是直盯盯望着她那凶神恶煞、而又觉着有几分亲切的脸!
此时,突从旁边跑过来一人,对着白影道:“穿封兄弟,你没事吧?”
原来这两人,正是穿封狂和常山独龙腾冲,穿封狂因衣衫被程慕雪的血体弄得浑身是血,便进城买了身衣服更换,二人刚换完衣服,来到这条街上,便遇到了这事!
羽化狠狠指着腾冲道:“你刚才叫他什么?”
腾冲顿时乐了,洋洋得意地道:“怎么?听到‘穿封’二字,被吓破胆了吧,这便是闻名天下的武狂,穿封狂是也!”
穿封狂看了看羽化,镇静地道:“此事与滕英雄无关,有什么怨气,你只需冲我来就是了!”
此时,羽化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是喜是悲?是哀是怨?也不知道是爱还是恨,繁复的神态,根本无法摸清。
只见她双目微红,手中宝剑倏地跌落在地,似已忘乎恩怨,神情呆滞地望着穿封狂走了过来!
穿封狂顿时一惊,见她表情,即知她对自己已并无恶意,所以根本没有起任何想戒备的心思。
唯腾冲一马当先,跨步上前,横挡在穿封狂前面,做出一副欲斗的架势,对着羽化吼道:“你想干嘛?有我常山独龙在此,你休想动穿封一根寒毛!”
穿封狂轻轻举手,一把将他推开一旁,缓缓说道:“你别管这事,这是我和这位羽化公主的私人恩怨!”
此时,羽化已走到了穿封狂的身边,不知为何?一下子哭倒在穿封狂的怀中,泣不成声地道:“哥哥,我是逸儿,我是逸儿呀!”
穿封狂顿时喜从天降一般,两行泪水再也遏制不住,从眼中崩泻而出,诧异万分地道:“你真的是逸儿吗?你真的是吗?你找得哥哥好苦啊,快,让哥哥好好看看!”
说着,轻轻将羽化推开,扶着她的双肩,眼睛不停地在她脸上望来望去,激动地道:“难怪每次见到你,都对你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哪怕是生死相敌,我也毫无伤你之意,原来,你真是我的妹妹穿封逸!
穿封逸早已泪湿了双眼,焦急地道:“哥哥那日受我一剑,不知伤势如何?”
穿封狂忙拭干自己的眼泪,又给穿封逸一边擦拭泪水一边道:“哥哥命硬,那点小伤死不了!”
腾冲简直被弄得满头雾水,忙凑合上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简直被你们弄糊涂了,一会儿大动干戈,一会儿又亲密无间的!”
穿封狂哈哈笑道:“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穿封逸!”
微顿又道:“那时妹妹才八岁,当年在战乱中,她与我和爹娘走散了,那时正处于东周的统治,历经万难,才保住了一家四口的性命,后来妹妹走散,我总感觉妹妹尚还存活于世,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竟让我们在这里相认!”
穿封逸心急地问道:“哥哥,爹娘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吗?他们怎么样?逸儿好想他们,想想也有十年未见了!”
穿封狂喉间哽了一哽,道:“妹妹,爹娘已经去世了!”
他没有说出他们的爹娘是死在了楚军手里,因为他知道妹妹和项羽之间的关系,将爹娘的噩耗告诉她,已经算是晴天霹雳了,若再说出是死在眼下他最亲密的人项羽手里,这岂不是火上浇油,此事只能容后再找机会慢慢告诉她也不迟!
穿封逸顿时泪如泉涌,“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爬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