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两人谈笑风生地从路口的交汇处走了过来,看了情形,皆已酒过数巡,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烈酒味道。
这是一个多路口结合的交汇点,穿封狂轻轻依偎在一块大石板后,静听着二人的对话,走到路口处,那二人便停止了脚步,有一个手提酒壶,声音沙哑的人说道:“小六,东郭堂主吩咐今晚我们俩轮流巡山巡岗,怕他们哨岗之上的兄弟们纵欲过度,忘了本分,现在我特命你前去查看一下,最近楚军对我龟山垂涎三尺,切不可掉以轻心,出不得任何差错,况且今日楚军已大败而归,凭我在楚营里当差多年的经验,我想他们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必须得严加防范,以防万一!”
那被称做小六的人回道:“冥枵大哥,什么轮流不轮流的?有我朱小六在,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今晚这差事就全交给我了,我办事你还不该把心放进肚子里面去吗?你回去准备好酒菜,我去那两边的哨岗上看看就回!”
冥枵叹道:“朱小六啊朱小六,我这一生能结识你这样的兄弟,也算是值了。好好干,但凡我在东郭寨主面前多替你美言几句,日后你定会如日东升、飞黄腾达的!”
朱小六点头哈腰,乖嘴蜜舌地道:“那是那是,还望冥枵大哥多多提携,小六我从小父母双亡,在水深火热之中,好不容易混了这二十几年,能遇到你冥枵大哥,就像遇到了我朱小六的再生父母一般,我朱小六若能有发达之日,定不忘冥枵哥哥您的栽培,定将您老奉为上尊,天天如祖宗一样供奉着您!”
他的身世,听起来也怪糟糕的,不禁令人怜由心生。
余音绕梁谁都愿听,冥枵本就势利,朱小六的这番话尤似金石丝竹,洋洋盈耳,他不禁得意洋洋地一阵敞怀大笑,嘴里还哼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调子,慢条斯理地延着一条石阶小路走上了山去。
二人一阵寒暄,就这样在路口处分道扬镳了。
那声音沙哑的冥枵瘦骨嶙峋,衰残瘦弱,走在那陡立的石阶上,一步一颠,摇摇晃晃,令人堪忧。
他在楚营里曾是东郭鸢的随从,一直鞍前马后的跟随着东郭鸢,没想到他还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畜,东郭鸢弃戎另投,他也毫不犹豫地马首是瞻,如影随形。
当时东郭鸢兵败离开他时,是吩咐他带着残军剩将回营复命的,他见东郭鸢退出了戎马生涯,自己也执鞭随蹬,枝附影从地跟着东郭鸢投奔了龟山悍匪!
真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当初的朱小六也是一名骗吃骗喝的街头流浪混混,有一次东郭鸢在行军途中偶遇了他,见他还有些手段,便将他收留在了自己的帐下,后因东郭鸢在楚营里多次出师不利、屡征屡败,而后他便成了东郭鸢的出气筒,东郭鸢随时对他拳打脚踢,且还削去了他的耳朵。
在东郭鸢眼里,根本就没把他当做人来看待!
即便如此,他仍是不离不弃地跟随着东郭鸢,这样的随从,真谓是披肝沥胆,矢忠不二!
朱小六顺着穿封狂从那边小山坡走来的路不缓不急地走了出去,
想必是去查岗去了,但穿封狂怎么会让他走到哨岗处?因为那哨岗早已连蓬带人被他打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