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封狂正在一个路口彷徨四顾,见貂儿将头一偏,便已大明其意,真算是默契相投。
灵貂突然舒色,又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便将头轻轻地靠在了穿封狂的手腕之上,双目安详地合了起来,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穿封狂悲恸欲绝,明知貂儿已经死去,却始终不愿相信,双唇颤颤地道:“貂儿,没事的,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吧,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灵貂的身子已渐渐僵硬,穿封狂不知哪来的一股劲儿?顺着灵貂所指的路一直向下,约莫两炷香的时间,便已奔出了青云山。
他神色黯然,吞声饮泪,来到一个小山坡旁,那心里撕心裂肺的痛,凄凉无处,不由倏地翻掌,地上顿时被他打出一个大坑。
这一用力,无疑对断臂处的伤口就是一种火上浇油之事,伤口上包扎的纱布,又见血迹缓缓地浸透了出来。
他强忍疼痛,将那只灵貂的尸骨轻轻放入坑中,又从背上取下那个破旧不堪的皮囊,打开之后,他痛心疾首,慢慢从中取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来。
敢情那个破皮囊里,装的就是他的那只被易笑邪飞钺给削下的手。
看着那只断手,他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看了半晌,又依依不舍地将其放回了皮囊里,然后便又将装着手的皮囊放进泥坑之中,和那灵貂尸体,一起埋进了深土之中!
几经周折,他在坟前立了一块石碑,上面朗朗写着“灵貂之墓”四个大字,他要将这只灵貂跃然石上,永记于心,因为是它救了自己的命。
石碑立好,他不禁对着那个土堆伤心欲绝地道:“貂儿,若非你舍生忘死,冒死抓伤了易笑邪,我根本就不可能在他手里全身而退,是你用生命换回了我的命,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不致于会遭到易笑邪的毒手,这个十恶不赦的易笑邪,简直丧尽天良,罪该万死,待我伤好之后,我定要他血债血还。”
他的情绪略显激动,微顿又道:“还有这些天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我伤口的抚慰,我穿封早是铭记于心,这辈子也不可能报答得了你的大恩大德!”
他对着土堆,不由深深地鞠了一躬,看着那一抔之地,心里怅然若失。这里虽非牛眠龙绕之地,但也还算是清风雅静。
他不禁又望向自己的断臂之处,这将是一个他永远也无法还原和抹灭的伤痛。
他再也没有多想什么,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如何使自己更加坚强地挺过难关,然后才有精力去寻找云姑娘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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