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蠡大王率领二十余铁骑突入阵中,速度不减,狠狠迎头撞向结阵氐兵!
氐兵所披的筩袖铠挡得住流矢,却挡不住铁骑冲击!
一时间人仰马翻,氐兵阵型半溃!
“梁广带两什兵士上前助战!
若是支豹那一队兵溃败,我们也撑不了多久!”
李方怒吼。
梁广领命,捡起一面细盾套在胳膊上,另一手提环首刀,回身大吼:“二三子!随我杀敌!”
响应他的只有十三四人。
飞速扫一眼,本什少年兵只剩六人,另一什汉兵七人,什长身中流矢而亡!
邓兴牙关打颤,握刀的手发僵发硬。
“深呼吸,放松些,待会跟紧我,莫要一个人乱冲!”
梁广沉声叮嘱。
邓兴连连深呼吸,逐渐镇静下来。
梁广笑笑,又对众兵士低喝道:“流贼披铠,莫要硬拼。
先砍马腿,或者想法子把贼人拖下马背!
贼人见无法冲溃阵型,自会撤走!”
众兵士默然无言,只把梁广的话牢记心头。
邓兴突然道:“什长,你也是头次上阵厮杀,难道不怕吗?”
梁广一愣,正色道:“命只有一条,我当然怕!
可是生在这世道,不想死只能拼命!”
邓兴深吸口气,咬着牙面色发狠:“兴誓死跟随什长杀贼!”
梁广一笑,举刀大吼,冲入混乱的氐兵阵中!
邓兴紧跟在旁,其余兵士落在身后!
恰好此时,彭蠡大王率领铁骑发动第二次冲击,半数氐兵或死或伤,再难组织起有效防御阵型!
双方围绕羽盖犊车展开搏杀!
车内不时传出女子哭泣尖叫声!
李方率领其余汉兵拼命堵住蜂拥冲来的贼兵,又一边指挥奴婢们搬挪车斗重物封堵外围阵型。
连郭娘子沐浴用的大桶也派上用场,装满木炭粮包立在两车之间,作为阻拦贼军骑兵冲击的障碍物。
“呯!~”
梁广挥刀狠狠劈中铠马脖颈,刀刃与马铠擦出一连串火星!
战马吃痛惨嘶,身子斜歪,马腿踉跄,马铠铁叶编缀处竟然崩断!
一旁邓兴看得真切,心头大骇,什长这是何等惊人的神力!
马上贼兵哇呀呀吼叫着,举起手中短戟向梁广头顶劈下!
梁广举盾格挡,抡刀砸中贼兵手腕,疼得他当即缩回手!
邓兴猛地一扑,将他从马背拽下,梁广跟上一刀斩断脖颈,人头滴溜溜滚到一旁!
两人配合默契,短短片刻便击杀五名流贼铁骑!
混战之中,梁广扑倒一名贼兵,来不及举刀,拎起拳头猛砸贼兵面门,两拳便砸得那贼兵面目全非,头骨崩碎!
捡起刀抬头一看,那彭蠡大王被几个氐兵围住,挥舞蛇矛无人能近其身!
梁广刚要冲上前,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什长当心!”
下一息,梁广心神骤紧,下意识举起手中细盾!
“哚”地一声闷响,一支羽箭钉在细盾边沿!
他目瞳一缩,清楚看见不远处,支豹放下手中步弓!
邓兴站在支豹身后,恰好注意到这厮突施冷箭!
支豹凶狞冷笑,又恶狠狠地瞟了眼邓兴,重新组织人手围攻彭蠡大王去了。
拔掉细盾上的箭矢,梁广心头火起。
李方说得对,他和这西域胡的过节再难化解。
与其回到长安处处提防,不如趁此机会早早了结,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