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脸色变了变,一咬牙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他半蹲身子,回头示意梁广可以数数。
“一、二、三!”
话音刚落,小郎君像一只出穴野兔,噌地窜出!
咻咻~
几支箭随即射来,在他脚后斜插一排!
同一时刻,梁广趁机掷出手中宝刀,那刀在半空飞旋,噗地刺入马匹脖颈!
唏律律一声惨嘶,马匹四蹄一软侧身倾翻!
那梁国儿倒也反应神速,没等马匹摔翻便跃下马背,滚了一圈爬起身!
得此空隙,梁广箭步急突至身前,拎拳砸来!
梁国儿满脸狞笑,丝毫不惧,同样挥拳打来!
两只拳头像两块生铁,呯地相撞!
梁广双脚纹丝不动!
梁国儿却是倒退两步,眼中凶光愈盛!
梁广这时才发觉,这梁国儿身材魁硕,个头比他还高出一截!
他左脸颊有一道横疤,看上去更添凶狞!
小郎君说的不错,这羌汉神智是有些不正常,难怪有“疯将军”之名!
从方才对拳的力道看,此人竟比彭蠡大王还要力大!
梁国儿拎起另一只拳头,正要动手,远处传来几声羌语呼喝!
梁国儿立即放下拳头,冲梁广狞笑两声,扭头而去!
小郎君跑上前,拽住他一只手,一脸激动地道:“你竟一拳逼退那疯子!好厉害!”
梁广却顾不上理会他,紧紧注视着校场栅门。
一幢披铠兵士列队而来!
身后,紧跟着十余个身穿绣衣窄袖袍的佩刀武士!
绣衣武士簇拥一人,骑黑马,戴黑介帻、穿朱色公服,手持节杖!
小郎君脸色陡变,失声惊呼:“尚书郎、京兆绣衣使者苏膺!?
怎把这灾星惹来了!”
梁广大吃一惊:“绣衣使者!”
这便是始自汉武,令文武百官震怖,奉敕督察四方的绣衣使者!
久闻其大名,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
作为天子耳目,绣衣使者的出现,绝对能令所有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苏膺一声令下,披铠兵士涌入校场,大声喝令:
“一应人等,弃械、跪地!
妄动者,死!”
所有子弟,但凡还能站起身的,无人敢违抗,一個个乖乖遵命!
小郎君噗通跪倒,两手抱头。
“喂!赶紧跪下!别犯傻!
绣衣使者杀人可不需要理由!”
小郎君焦急地低声呼喊。
梁广咬咬牙,也只能跟着跪倒。
“苏膺这老匹夫露面,慕容宝决计死不了!
下了廷尉,只怕要挨板子......
这可怎么办......”
小郎君嘟嘟囔囔,声音发抖,当真有些怕了。
梁广也有些不知所措,心头涌出阵阵慌乱。
今日计划变数太多。
先是姚兴率领羌人子弟横插一脚,后又是京兆绣衣使者苏膺现身!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预料和掌控的范畴!
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士把梁广摁翻在地,双手后背捆上绳索,而后粗暴拽起,将他和小郎君前后拴在一起。
校场之内,参加殴斗的良家子,不论哪族哪家子弟,统统捆上绳索,穿成一串押走!
小郎君埋着头,大气不敢出,似乎生怕被人认出来。
从校场栅门穿过时,一个苍凉声音惊怒骤响:
“王镇恶!!?
伱这孺子,怎会在此?”
梁广惊诧抬头,说话之人赫然是高坐马背的绣衣使苏膺!
小郎君咬牙跺脚,昂起脑袋,满面涨红:
“王猛之孙,来此杀鲜卑白虏,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