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膺捻着灰白须,笑道:“慕容将军所言确也不错。
不过老夫身为绣衣使,奉旨督察京兆,有权直接署理此事!”
苏膺一摆手,绣衣武士不客气地推搡着慕容宝,与一众鲜卑子弟一起押走。
慕容宝骂咧声渐渐远去。
姚兴上前揖礼:“今日多亏苏公及时赶到,否则定会酿出一场大祸!”
苏膺微微一笑:“姚少君身为太子食客令,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
姚兴忙道:“族中子弟应募羽林郎,晚辈特地到场观看!
听闻乙字号校场生乱,晚辈特地赶来劝和。
不想两边激斗正酣,一时间难以平息骚乱。”
苏膺颔首:“既如此,姚少君请吧!”
当即就有两名绣衣武士,拎着绳索上前。
姚兴大惊,后撤一步:“苏公这是何意?”
苏膺淡淡道:“既然参与殴斗,不论原由如何,全数押往廷尉候审!”
姚兴脸色陡变,身后梁国儿和一众羌人子弟围上前。
苏膺微眯眼:“汝等可知,对绣衣使者动手,罪同谋反,可当场格杀!”
呛啷啷~
一片拔刀声响起,绣衣武士将姚兴和一干羌人子弟围住,明晃晃刀尖直指!
“嗬!”
一队披铠兵士齐刷刷放倒手中长戟,只需一声令下,兵士们就会持戟捅杀!
羌人子弟脸色皆白,姚兴咬牙攥拳。
唯有梁国儿不知道害怕,咧嘴直笑,两眼闪烁凶光。
姚兴勉强挤出一丝笑,揖礼道:“苏公误会了,晚辈岂敢不敬!
只是晚辈的确没有动手,只在场边喝止苦劝而已!
晚辈今日这身装束,也无法下场参与厮打不是!”
姚兴展开双臂示意,脸上颇为无奈。
他穿着一身杂裾深衣,大袖飘飘,看着倒也颇为儒雅。
这身装束干干净净,的确没有动过手的迹象。
苏膺道:“既如此,姚少君自不必去廷尉,其余参与械斗之人,全数带走!”
绣衣武士不再客气,把二十几個羌人子弟用绳索绑缚押走。
羌人子弟大呼冤枉,姚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苏膺看了眼梁国儿,眼底闪过几分犹豫。
此人神智浑噩,疯癫凶狠,还是莫要轻易招惹,以免节外生枝。
苏膺率众离去,校场栅门前只剩姚兴、梁国儿。
“老匹夫,且再容你嚣张几日!”
姚兴狠狠吐了口唾沫,神情凶恶,全然不似方才那般谦卑恭敬。
他回头往校场内看了眼,十几具尸体躺在场内,有掾吏赶来一一核对身份。
“走吧,随我回去见阿父。”
姚兴收回漠然目光,抬脚便走。
梁国儿跟在他身边:“少君带我去寻个医工......”
姚兴脚步一顿,奇怪道:“为何要寻医工?”
梁国儿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胳膊折了!”
姚兴一愣,这才发现,梁国儿左臂垂在身侧,丝毫不会动弹!
他猛地回想起什么:“是方才救慕容宝时,和你对拳那人?”
梁国儿笑容凶狞:“是!”
“他是何人?”
姚兴脸色难看,竟然有人一拳打折梁国儿胳膊!?
“不知!”梁国儿摇头。
姚兴倒吸口气,暗暗把此事记下,一定要尽快派人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