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蚝望向梁广的目光愈发火热了,对于此子,他今日势在必得!
窦冲不好直接开口与张蚝争抢,却也不肯坐视张蚝将如此一位虎贲猛士收归麾下。
只能假意帮着梁氏说话,实则是为自家左卫留下人才。
梁闰本想帮着窦冲说话,梁广表现出的神勇,让他暂时性忽略掉,此前对此人的种种不满。
若能将其留在梁氏,即便他无法驾驭此人,还有父亲梁云、宗长梁成......梁氏长辈们皆是国朝重臣,驯服一个强奴不在话下。
再不济,若今日实在拗不过张蚝,也还能讨价还价一番。
二十几个健奴,外加百十斤金银,就想换取一个堪比梁国儿的猛士?
张蚝这笔账倒是算得精细,梁氏却吃了大亏。
“公伟叔父......”
梁闰带着些讨好笑意,刚要说话,张蚝环眼一瞪,好似猜到他想说什么,抢先嚷嚷起来:
“你小子住嘴!乃公和你翁父,桓侯梁平老,当年在峣柳城抗击晋军、携手作战时,你还只是个奶娃娃!
今日这事儿,还轮不到你插嘴!”
梁闰俊脸憋得涨红,嗓子眼里的话,愣是被呛得说不出口。
窦冲怒骂:“好个不要脸的,在小辈面前摆资历论辈分?”
张蚝嬉笑:“念在桓侯情面上,叔叔我开口讨要一個僮奴子,你梁氏好意思不给?
何况,叔叔也没让你梁氏吃亏不是!”
梁闰哭笑不得,窦冲拍打案几直呼臭不要脸!
有一阵子没说话的毛盛,突然对梁广开口道:
“我毛氏虽不比几家老氐底蕴深厚,却也不会苛待宗族子弟!
入我毛氏,录籍成为部曲不在话下!
我再亲自为你谋个都尉官身,以做起家之资!
将来若立功劳,毛氏定会倾全力栽培于你!”
一向大嗓门的毛盛,说这番话时语气低沉,神情严肃,令诸人俱是惊讶。
梁广揖礼,不等他说话,张蚝叫嚷起来:
“你这丑贼,怎地又突然跳将出来?”
毛盛斜瞅他:“你个拖牛贼,凭何你抢得,我抢不得?”
张蚝气得哇哇叫,两手撑着案几就要站起身:“来来来!今日少不得要和汝等老氐斗一场!”
毛盛冷笑:“斗就斗!待会折了腰,可别怪我手重!”
张蚝环眼喷火,一通叱骂。
毛盛自不怕他,两个老冤家骂嚷起来,如雷嗓门好似要把厅堂顶檐掀翻!
窦冲插不上话,他也拉不下脸面,像两个浑人当众对骂。
苟池无奈摇头,两个老匹夫吵得他脑仁疼。
梁闰满头大汗,急忙居中调和,却是谁也劝不住,他的嗓门也盖不过两大蛮夫。
万一动起手来,砸了前厅是小,若是两人受伤,失了各家之间的和气,更会贻误南征大计。
天王怪罪下来,梁氏也得受罚。
坐在末位的韦洵看着眼前哄乱,低垂眼皮神情平静。
今日受到的震撼实在太多,以至于让他有些麻木了。
亲眼见到张蚝被摔飞,他便知道,梁广此子绝不是少君能够压制的!
就像破土而出的木苗,成长为参天巨木,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少君已和梁广生出嫌隙,趁此机会将其交换出去,换取利益和一份厚重人情,细算下来倒也不错。
就是不知,少君会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