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中年儒士亦强撑身躯,向陈策军冷笑说道:“那暴君所作所为,已然丧尽人心,如今朝中多少人怨愤在怀,恨火滔天,不怕告诉你,我等能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中诸公可是出了大力,甚至连他李家宗室,如今的大周皇帝,都暗暗援手了不少呢,哈哈哈!”
“那是自然。”
老乞丐也森森笑道:“哪个皇帝愿意自己头上压着一个老不死的祖宗,自然要想方设法,送他上天,血脉至亲如此做法,不知那老鬼什么感受!”
“哈哈哈!”
四人森森冷笑,已是接受惨败事实,在用最后的力气挑拨离间。
陈策军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只是轻笑问道:“纵然今日我不在此,你们又有多少把握能成?”
“一成?”
“两成?”
“还是三成?”
“五五之数都没有吧?”
陈策军负手轻笑,神色玩味:“伱们根本没有把握,为何还要来此送死?”
“…”
“…”
“…”
四人听此,具是沉默。
“因为你们不得不来!”
陈策军则代他们做出了回答:“因为那西蛮已得消息,我大周不日便要出兵西蛮,开疆扩土,他们怕了,坐不住了,所以逼迫你们这些投靠过来的走狗,谋划了今日之事,先发制人,以免被动,对吗?”
“…”
四人听此,依旧沉默。
陈策军摇了摇头,感叹说道:“有人不做,非做走狗,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笑!”
“你…”
“噗!”
诛心之言,刺痛伤势,直让四人口溢鲜红,再难支持。
陈策军却不理会,负手于后,径自向外走去,一队秘卫随之鱼贯而入,将生死不知的四人全数锁拿。
“上柱国!”
两名秘卫统领则紧随左右,沉声汇报道:“消息传至,西蛮中计,大军正向边关而来,骠骑将军已领军而出。”
“很好!”
陈策军点了点头,淡声说道:“秘卫随军而动,不可有任何纰漏!”
“是!”
“…”
三日后,东海之滨。
“咕!咕!”
“哗~!”
飞鸟啼鸣,浪潮汹涌,天地自然之景,令人心神震撼,倍感渺小。
海崖之上,悬壁边缘,一名青年独坐。
也不知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一头黑发都散落在了地上,身上的衣衫都已风化褴褛,但露出的肌肤却不见风霜痕迹,反而隐透着莹莹美玉般的光泽。
忽然…
“哗啦!”
惊涛拍岸,白浪摧崖,骤见一阵狂风袭来,青年盘坐的身躯平地而起,悬于半空,实质的罡气氲氲而现,犹若骄阳大放光辉,随后凝练极致,层层收敛,将他映衬得宛若神人。
罡气凝形,内敛入体,层层压缩之下,量变带动质变,凝于青年丹田之处,犹若初生骄阳,虽无刺目光辉,但却蕴含着无限的潜能。
但就在这凝聚极限,将要功成之极…
“噗!”
青年身躯一颤,七窍迸血,丹田之中凝聚至极,已成实质的罡气更是骤然崩散,冲过四肢百骸,透出血肉肌肤,化作一阵血雾爆散开来。
“砰!”
青年身躯,重重坠地,直让悬崖一震,碎出无数裂纹。
青年沉坐,久久无言,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眸,周身血迹连带褴褛外衣全数气化,烟消云散。
随后,青年也不起身,只抬手一招。
“祖皇!”
“师尊!”
“祖师!”
立时,道道身影飞空而来,落在青年身后恭行大礼。
青年头也不回,只道一声:“起来吧。”
“是!”
众人不敢有违,齐齐站起身来,望着青年坐下满是裂纹的悬崖与地上鲜红的血迹,神情都有些紧张。
最后,还是一名身穿明黄袍服的老者率先声:“祖皇,这是…?”
“失败了!”
许阳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凝罡抱丹之关键,再于神,神控其身,身运其气,凝气成罡,抱丹于田,这思路没错,但神魂之力不似气血之力,壮大起来,十分困难,我之神力不足,难控罡气,最终功亏一篑。”
说罢,许阳终转过身,向着众人说道:“因而,真罡之上,第四境界,当是神罡,必须设法壮大神魂之力,使其化虚为实,才能有效控制罡气,踏入第五境界——抱丹!”
“神罡?”
“抱丹?”
众人一怔,眼光大量,几位老者更是惊喜上前:“祖师,这就是后续的武道之路吗?”
“不,这只是我目前的设想,到底能不能成,还要步步践行。”
许阳摇了摇头,看着众人,忽然莫名一笑:“看你们的了!”
“这…”
在场都非常人,立时意识到了什么,惊疑不定的望着许阳:“祖师?”
说罢,心神皆是一跳,齐齐跪倒在地,满眼悲恐。
许阳一笑,平静说道:“我要死了!”
“这…”
“祖皇!”
“师尊!”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惊恐,不知如何是好。
许阳摇了摇头,平静说道:“人力有尽,人生有终,这是自然之理,不必悲伤。”
“祖师…”
话虽如此,但众人还是掩不住面上悲色,几人更是泣声在地。
许阳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担子交给你们了,好自为之!”
说罢,也不管众人反应如何,便闭上了眼眸,体内一道华光莹然而起,飘散而出,勃勃生机,飞速消弭。
“…”
“呼!”
众人一怔,还未回神,便见一阵狂风吹过,一切飘散开来,随风而逝。
“祖皇!”
“师尊!”
“…”
武纪:纪元一七二三年,大周天武二一七年,六月二八,武祖李青山,于东海之滨,天武崖顶,破碎虚空,白日飞升,是为天下之祖,武道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