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刚吃了过量精神药物的春希虽然最没资格说这句话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因为他真心觉得自己遇到了神经病。
春希做车掌也有小两年了,他明白电车从预警到入站,其实还有一小段缓冲时间,但这也不代表着绝对安全,最大的问题是值不值得一搏。
“…毕竟是5w円。”
远处的电车正在高速驶来,春希嘴边吐出肺里的最后一口烟,白色的烟犹如夏日的云,他不知道,自己纵身跃下时黑色的西装外套就像帅气的战袍,在地雷女眼里简直帅炸了。
他拉住地雷女的手腕,上面全是自残的疤痕,手感并不是想象中那种少女纤细的皮肤。他猛地一拉,直接将还在发呆的睦月真白拖进轨道一侧的避难口。
这也是春希敢于冒险的最大原因,没错,为了给不小心掉下去的人提供紧急避险的场所,月台的正下方其实都是空心的。
睦月真白还在发愣,春希已经一只手将她搂进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里面的支架,防止被风压吸进电车的滚滚车轮里。
哐!哐哐!!
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到电车入站的声音,车轮猛烈地撞击着铁轨,就像雷雨之夜近距离地发生了一场雷暴。
睦月真白闭上了眼,而春希强迫自己睁大眼珠子,观察着一切的细节。
没多久,电车紧急制动,月台上的另一名乘务人员吹响口哨,乘客开始疏散,电线杆上的喇叭也开始播放紧急广播——
春希看到身后的电车已经完全静止了,先是松了口气,又对着胸口的睦月真白用平淡的口吻说道:
“你看,你惹了多少麻烦,大家都要为你加班了。”
“嘁!”
可惜,地雷女就是地雷女,素质十分低下。不仅完全没有感恩之心,还要咂嘴表示下不满。
不该救她的,这5w円赚得有点昧良心了。
就在春希有点破防的时候,怀里的睦月真白忽然低下了头,在他胸前用蚊子般的小奶音,嘟哝道:
“…谢谢你救了我,大叔。”
这是什么心境的变化?她刚刚不是还在寻死吗?
春希有那么一丝丝地动摇了,但毕竟对方是地雷女,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更不能被对方的外貌给欺骗了,她们都是空有一身好皮囊的小恶魔。
接近她们,只会变得不幸。
于是他为了降一降睦月真白对自己的好感度,就此划清界限,便一脸严肃地斥责道:
“说了,我不是大叔。我今年21岁,刚刚从大学毕业两年。我受不了你了,今天就此别过,我们互不相欠!”
“嘁,真会装。”
就在他们两人还卧在避难口聊天的时候,不知何时电车已经被挪开了,外面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作人员正拿着手电筒照着他们,还露出了一脸困惑的表情。
似乎在说,“你们两个什么意思?我的加班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